到太阳落山之前,所有动乱基本平定,如此一来,而这些流民也没有被要求睡觉休息,而是被驱赶到一处坞门前的广场上,在一处巨大的篝火前围成一堆,那处平地并不大,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在一起,于冰冷的河风中瑟瑟抱团发抖。
周围是手持弓弩,冰冷如铁的部曲守在河边的木桥上,一边的高高的坞墙,墙上亦有森寒的弩箭相对,让人胆寒。
后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蒙元时期几十个人蒙古人就能追得几千汉人逃亡,如今,玩家们终于对精锐和平民之间的区别有了清晰的认识。
当没有头领、没有士气、没到绝境时,人们想着的就不会是拼命,而是会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里逃亡,也许可以侥幸活下来,但若去与人战斗,那肯定是活不下来。
所以这些流民只敢畏惧地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喘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判决。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在压抑的气氛几乎到了极限时,那高高的坞墙上缓缓冒出一个身披大氅,抱着手炉的秀美身影。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里的坞主。
昏黄的火把之下,她有着天仙一般秀丽的颜色,夜风过境,山野寂静,能让她的声音顺着山风远传。
她说:“恩将仇报,尔等皆该死。”
下边瞬间便跪倒一片,尽是磕头求饶之声。
“但今日亦有知恩者,护我堡中安宁,吾便网开一面,只杀首恶。”魏瑾高居墙首,神情冷肃,“如今,欲要活命者,便为你等恩人,讨回公道。”
她轻轻抬手,立刻便有人将先前那些还活着的闹事者、叛乱者拖到场上。
“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
“贵人放过我们吧。”
“痛死我了……”
哀号的声音由远及近,部曲们熟练地把他们下巴打碎,塞上泥草,让他们只能呜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瑾神情平淡,郎声道:“这些人,食人粮,却不做人事,今日本无匈奴侵乱,全是他等造谣生事,祸乱此地,不可饶恕!”
她突然抬手,从墙上掷出一道白光,光芒落地,却是一把冰滑如境的神兵利器,接着,她冷声道:“愿意留在我坞堡者,当与我同仇敌忾。上前刺上一刀!便可将功补过,留在此地耕种传家。”
场面一片寂静,只有那些犯人恐惧着发出求饶的呜咽。
过了片刻,崔涞平静地上前,捡起匕首,对着那赵老七就是一刀刺胸。
温热的血液瞬间溅到他苍白俊秀的脸上,他恍惚了一下,将匕首递给身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