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徐半阖着眼,退回至队列中,不再说话。
这话一出,不少人附和。
宋曜脸颊越发消瘦,唯有琉珠下的一双眼格外精亮。
京都天气骤变,反复无常,官家连日大病,今日终于好了一些。
“温卿是谨慎了一些。”他冷冷扫过朝堂,低声说道,“那便下旨吧。”
京都的圣旨到京兆府的时候,一则流言也悄然而至。
京兆府的大夫救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宫中逃出来的小黄门顺义,因为替官家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差点被灭口,最后拼死才逃了出来。
官家勾结蛮夷的事情,就这样越发流传出去。
事情越传越有鼻子有眼,许多事情甚至都还对的上。
比如蛮夷为何选在秋日开战,围困蜀州时的粮草到底是如何越过各州县被劫下的,甚至是为何迟迟没有粮草支援剑南道。
一桩桩一件件,顺着东风弥漫着整个大尧。
“是你做的?”江云宜脱下满生是血的白色衣袍,歪着头,好奇地问着。
叶景行摇了摇头。
“顺义在最后一次转移南方粮草的时候就消失了,我曾借着赛西施的名义找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他真的是被官家抓了,现在逃出来了?”江云宜皱眉,一脸不可思议。
“逃到这里吗,这么巧。”叶景行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嘲弄着。
江云宜摸摸下巴,了然地眨眨眼:“所以是有人把他藏起来了,可为什么现在才放出来,散播这样的事情明显对你有利,你认识那个人。”
“你也认识。”他神秘地说着,却不愿意多说,施施然下了高坡,朝着营地走去。
江云宜摸了摸下巴,突然眯了眯眼,一字一字轻声念着:“江南。”
这个留言被人疯狂镇/压,却不似之前一样简单粗暴地被人扑灭,反而如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民间沸腾的情绪。
剑南道民怨尤重,家园沦陷竟然是背后有人捅刀,甚至还有人扯出老王爷的死因一定也不简单。
南方的人也是苦不堪言,之前粮草被人大量收购,导致物价奇高,百姓连吃口饭都不行,税却又是加倍征收。
北方的人也不安稳,今日是剑南道,明日会不会就是他们。
上位者不忠,是大忌。
一时间,民心浮动,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京兆府。
只要京兆府一破,大尧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剑南军。
京兆府中年迈的赵将军捧着圣旨,紧咬牙关,脸色极为阴沉。
“将军。”副将悲愤喊道,“这不是让将军去送死吗?”
剑南军岂是之前众人所见的流民混混,他们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和如今驻扎在京兆府中的府兵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