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蜀州的士气随着今日的出其不意的歼敌之法,瞬间高涨起来。
叶景行穿着玄色盔甲,站在秋意凌冽的高台上,染血的长/枪还滴着鲜血,漆黑的眼眸倒影着火把上的光。
火光簇动,冰冷血腥。
蛮夷后退三百里,退居布河对岸驻扎。
他下城楼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里一辆青色马车停着,江云宜拎着药箱坐在车辕上,一见他下来,就抱着药箱跑过来。
“有受伤吗?”她看着浑身是血的人,细眉紧皱,一双手不知道落在哪里。
“没有。”叶景行低头,目光落在她颤动地睫毛上,“都是别人的血。”
“别动。”江云宜掏出手帕,踮起脚尖,嘴角平直,小脸崩得紧紧的,“都流血了。”
她伸手擦了擦他眉间一道伤口,自眉骨到眼角,伤口不深,却又一直流着血。
“不疼。”他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她在自己脸上吹气。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她细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只看到她艳红的小嘴絮絮叨叨地嘟囔着,娇嫩鲜红。
他抿了抿唇,突然起身。
江云宜的手僵在远处,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回府吧。”他轻声说道。
马车悠悠向着剑南王府走去,经过江府的时候,停了一下。
叶景行原本以为她是要回家,却不料她伸手结果一个食盒,送进马车内,便继续说道:“走吧。”
“你不回去?”他靠着车壁,神色平静地问着。
“不回去,这是我给你做的药膳,补身体的。”她眉眼弯弯,笑得格外开怀,殷勤地把盖子打开,“药补不能大补,只放了一点参须,但药材却都是极好的。”
是一盅乌鸡汤。
“你的竹笛呢?”江云宜把食盒小心放好,目光落在他腰间。
叶景行捏着指骨,漫不经心说道:“放起来了。”
江云宜抱着食盒的手指一紧,慢吞吞说道:“不如给我吧,我吹笛给你听。”
马车内有些沉默,只有车辙压过青石板的声音。
“好。”叶景行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眼角微微眯起,终于露出一点笑来。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收到玄明堂的消息了。”江云宜撑着下巴,有些忧愁,“你说他们会出事吗?”
“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不急。”他捏一下江云宜的发髻,被人恼怒的躲了过去。
马车停在叶府门口。
叶景行下了马车,站在车边边上,只看到江云宜一手食盒一手药箱,磨磨叽叽地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如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