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大尧的皇帝连钦差都献祭了,想必不会骗他。
米脱露出贪婪之色,看着紧闭的蜀州城门。
那可是大尧的土地,只要有了这个蜀州,富饶的大尧指日可待,他的子民就不用逐水而居,日夜奔波,可以安安稳稳地挺直腰杆了。
叶江廷在城门口呆了半个时辰,重新安排兵力,把府兵也全都送上前线,这才匆匆回了王府。
王府大门一关上,叶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王爷噗呲一口吐出血来。
叶江廷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青白下来,整个人冲着他倒下来。
“去叫三娘!”他的声音尖锐到近乎劈叉,满脸慌张。
江云宜坐在大堂沉默。
刚听到门口马蹄的动静就起身,却不料还没出门就戴镇拦下。
她一愣。
“柴叔。”她看着柴忠,又看着戴镇依旧身后整装待发的黑衣卫。
“蜀州守不住了。”柴叔冷静说道,“穆图山的密道还在,我让戴镇护送三娘前往定州。”
江云宜捏着药箱,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三娘。”柴忠一见她的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你救不了蜀州。”
她抬眉,蹙眉却又坚定地说道,“可若是定州守不住呢?”
“我们再去崔州,再去嘉州,最后重新回京都。”
“可有一天京都也守不住呢。”
少女清亮的眸子没有沾染一点世俗的尘埃,清澈又认真:“现在万一我可以救王爷呢。”
“万一,万一蜀州守住了呢?”
“没有万一,叶江廷活不了。”柴叔闭上眼,不愿去看那双清澈的眼睛。
这一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羞愧的赤忱眼眸。
柔弱不堪,却又心怀天下。
“你祖父,我的郎君,便是死于这种毒药,阴阳先生救不了,玄凤先生救不了,你救得了吗?”
戴镇脸色一变:“柴公。”
江云宜愣在原处,脸上的血色逐渐退下,身形摇摇欲坠。
“祖父……”
“你可知太傅明知银杏有毒,从不碰,又是为何中毒的嘛?”
“够了。”王来招自游廊出而来,大声喊道。
“你那日去找世子被那个送来的人撞上,裙摆上沾上那点杏仁粉,让郎君大怒之下一病不起……”柴忠不理会他人,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别说了。”戴镇怒斥道。
“为何不说。”柴忠比他还要怒色地骂道,“乱世之中哪里容得下一点善心。”
江云宜双唇惨白,眼眶中不由蓄上一点泪水。
“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