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丢掉衿带:“怕便回去吧,趁我没有毁了你。”
“你来。”
长久的沉默。
“我不回去。”
“你想做什么!”
“上你。”
她听到沈恪呼吸窒住,一如既往地咬牙切齿:“苏杳杳,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苏杳杳褪下上衣:“我要上你。”
……
雨声渐小,苏杳杳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浊气:“既如此,连翘便再帮我一次吧……”
“嗯……”连翘点头,带着哭腔:“小姐您说。”
房间内的喜字蒙了尘,边角被过往的时间拉得卷翘。
这是她与沈恪的新房,还没等字脱落,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人。
绣着龙凤祥纹的嫁衣重新着上身,苏杳杳坐在妆台前。
长发盘成髻,脸上粉黛薄施,头上的赤金凤冠在额前垂下珊瑚珠,镜子里的人在看她,弯弯的眉,漆黑的眼,长且密的睫毛如蝶翅扑闪。
她捏起一张唇纸轻抿,粉白的唇染上艳色。
连翘觉得她面上的笑有些诡异,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这是……”
苏杳杳笑得灿然,一如出嫁那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连翘,你回一趟将军府,将我以前的房间打扫一下,明日下午来接我回家。”
连翘应了声,觉得哪里不对劲,“奴婢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
“不用,你先回去。”她自妆奁下摸出一封信:“私下里将这个交给爹爹。”
墨香透过暗黄的信封传出,连翘眉心一跳,心里忽然缺了好大一块,她藏好信,看着坐在妆奁描眉的苏杳杳,倒退着出了门。
诺大的齐王府黑得如同鬼域,她怀抱着那个盒子,里头只有沈恪的贴身物件。茶白的香囊上绣着两只胖鸭子,装着一朵干掉的花和两股缠绕着的头发。
“还说你不喜欢我。”苏杳杳手指抚摸上已经纸质化的花瓣,眉眼温柔,沁满了水。
那封放妻书成了她如今保命的法宝,整个齐王府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她。
“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回应她的只有檐角滴滴答答的落雨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勇敢。”
“跑什么呢……现在好了,圆房还得去地府。”
她阖上盖子,将香囊揣进怀里,贴在心口处,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等我!来见你前总得给他留点东西。”
做尽万恶之事,偏想博个好名声,将盆盆脏水往齐王府头上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起身,裙摆在铜镜中舞动,如同烈火般灼眼,逐渐模糊远去。
晨曦拉开帷幕,廊下的叶子抖了抖,落下最后一颗水珠。嘈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身着铁甲的卫兵围了齐王府,有人推开了朱漆大门。
“给我好好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