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下,德安大长公主居然掺和了进来,若合褚苏两家兵力,裕亲王没有丝毫胜算,或许他可以拼死一搏,但两败俱伤后,沈恪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消息可有透出来?”他道。
“太后毒发的第一时间,皇帝便下令将福寿宫围的滴水不露,消息暂时还封锁着,并未对外公布。”
铺天盖地的绝望向着裕亲王涌来,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帝这是合三方之力,给他设了一局,彻底封了他的退路。
城门戒严,他已身处在瓮中,边军离京甚远,只怕是还未调回便被截杀。五十万之军,如何挡得住苏家军与褚家军!
反不得、动不得,眼下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则推出沈珏挡刀,将所有罪责算到他身上,那么沈珏必死,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再则,就只能以利益换取生机,先保住沈珏与他自己,日后再另谋出路。
阖了阖眼,裕亲王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传本王之令,十二卫府整兵,随时听候调遣!”
“是!”
御书房内的宫灯参差错落燃了一整排,照得空气中纤毫毕现,时辰方至未时三刻,落了大半日的雨才算是停歇。
殿内一台屏风伫立,明黄的描金龙纹盘旋入云,烛火微晃间,鳞上金波荡漾,似有光焰在燃烧,衬得上首坐着的沈昀五官越发凌厉。
鸿门宴已摆,裕亲王刚一踏入殿内,便听得门外兵甲声响,有刀剑齐齐出鞘,不用回头,他已知整个御书房都被围了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他面色不改,脸上挂着淡然的笑,一如往常般恭敬行礼,“不知皇上唤微臣进宫有何要紧事?”
沈昀抬了抬手,笑得比他更为灿烂,慢悠悠地说:“王叔多礼,平身赐坐。”
话音将落,李福生便抬了张小杌子躬着腰跑来,搁下之时还敛袖擦了擦,端得是恭敬无比:“裕亲王殿下,请坐。”
裕亲王目光闪了闪,余光瞟向旁边空着的金丝楠木靠椅,一言不发撩袍坐到了杌子上。
“朕今日请王叔进宫,倒还真有一事,要请王叔赐教。”沈昀语气如常,不愠不怒,抬手在御案上点了点,李福生便拿着那封血书递到了裕亲王面前。
裕亲王双手接过,背脊有些僵了下来,他笑道:“微臣愚笨,有何话还请皇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