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般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勾勾缠缠,看得皇帝和皇后都起了兴致,二人极有默契地将视线一同看向太后那边。
却只见太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端过药碗,捻勺饮下一口,曼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能助太后娘娘凤体康健,民女从不觉辛苦。”小医仙掩唇笑了笑,道:“今日过后,民女也可功成身退了。”
“难为你有这般心思。”随手将药碗搁到桌上,太后轻咳了一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出众的医术,皇帝,你可得替哀家好生感谢一番。”
“这是自然。”沈昀赞同地点头,挥了挥手,便见李福生退出殿外,再次进来时,身后跟了十多个内侍,端着的托盘里盛满沉甸甸的金银珠宝,价值不菲。
这般赏赐,不可谓不丰厚。
小医仙却未抬眸去看那些金银首饰一眼,而是倏然跪地,一派义正言辞道:“承蒙太后娘娘夸赞,民女愧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且还未将齐王殿下的腿一并治好,民女万不敢得皇上与太后娘娘如此赏赐。”
“无妨,”太后面上荡起一抹和蔼的笑,“这丫头还是如此招人疼,你就当这些东西是提前赐下,三个月后若你能治好恪儿,哀家再另行赏赐。”
“是,”小医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拱了拱手:“民女定当倾尽全力,稍后便收拾行李,随齐王殿下与王妃一同出宫。”
“不急,”太后抬了抬手,双目微阖,“就留在这宫内诊治便可。”
小医仙心下一沉,看向依旧笑得和蔼的太后,嗫嚅许久道:“可是,为期三月的……”
太后转了转腕间碧绿的镯子,笑意不减,眸光却带了些清冷的意味打断。
“诊沉疴之疾非一蹴而就,既要耗时三月,你一个姑娘家住到王府,怕是有些不妥,至于方不方便,大可不必忧心,索性齐王接下来也无甚要紧事,每日走一遭,还是能抽出时间的。”
解毒当日发生的事,沈昀一早便同太后说过,再加上方才她莫名其妙的一眼,太后可不想放她去破坏沈恪和苏杳杳的感情。
这些年,沈恪看似走了出来,但太后与皇帝都明白,他眼中的光熄灭了,心里也竖起了道道围墙,将所有人隔绝,彻底把自己关在了黑暗的深渊中。
他们刻意不去提起,但暗中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将他拉扯出来。
直到苏杳杳出现后,沈恪整个人才开始活过来,若因小医仙而途生波折,导致两人离了心,他又变成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是太后不愿看到的结果。
且两人新婚,她就允了姑娘去沈恪府上,俏俏会怎么想,将军府又会作何感想。如此寒人心之事,年轻时她也曾遭受过,所以做不出来,也不愿意将这种心情加诸到苏杳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