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敬太妃笑了笑,“你既然已经决定了,今日,便叫他一声爹吧。”
沈珏右眼猛地跳了一下,倒是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好。”
叫自然是要叫的,若不教他放下戒心,一只老狐狸,怎可能心甘情愿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敬太妃闭上眼,没再说话,沈珏也暗自盘算着自己的事,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安静下来,熄了的香散尽最后一点味道,空气停滞如同静止的湖水般沉寂。
万籁俱静中,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片刻后房门被敲响,有人在外头低声道:“王爷。”
沈珏伸手在桌面上叩了三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的是接到命令后马不停蹄赶来的郭佳。
她向着两人行礼,细声细气,“不知王爷急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沈珏沉声道:“计划有变,你带着人和那批药立即转移至此,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同他“合作”这么久,此处别院还是郭佳方才才知道。她知道沈珏这人疑心病重,刻意让她来回跑这一趟而非命人传话,也就是意味着,近日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人。
郭佳低下头,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敬太妃,小声询问:“王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唐云川逃走,极有可能已经投靠沈恪与温言。”沈珏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沉声道:“定山恐怕不再安全,另外,没有我的吩咐,你也不得再露面。”
“是!”郭佳背脊一僵,忽然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药方是她偷的,她自然也知道是何人所创,当初将迟暮献给沈珏,他们却始终研制不出解药,而恰巧沈珏也因想阻沈恪求医,一直在暗中寻找医仙谷,所以她便将唐云川的事给透了出去。
知道他是唐秋白的人少之又少,未免温言顺藤摸瓜查到自己,事发之后,也是她提议灭的口。
单单一个温言已经让郭佳感觉芒刺在背,现下又加上一个唐云川……
不用沈珏提醒,她也知道不能再轻易露面。思忖半晌,郭佳试探道:“王爷还有何吩咐吗?”
话音将落,房门又传来几声叩响,两缓三急敲门声,是真正约的人到了。
沈珏挥了挥手,向着郭佳道:“下去吧,先回去将人带来。”
郭佳应声,再看了不停捻着佛珠的敬太妃一眼,带上兜帽低头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