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乱百乱,禁军当中有人手一抖,箭矢射向饿狼,狼王嚎叫一声,混战在一瞬间开始……
沈恪背对着苏清泽默默抬了抬手。
苏清泽立即明白过来,趁无人注意,跟着吓疯了的人群一起尖叫着往营地边缘跑去。
沈珏立在人群中,目光闪了闪,被逃命的人一撞,便顺势往后退去。
刚走没两步,脖颈间一股冰凉的寒气就贴了上来。
苏杳杳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燕王殿下这是准备去哪啊?”
沈珏转身,不知何时她已将臃肿的大氅扯下,他这才发现,苏杳杳腰间是别了两把剑的。
眼下,她左右手各执一柄利剑,其中一柄,正抵着他的咽喉。
“王兄这是何意?”
沈珏抬手欲将利剑推开,剑刃又抵进半分,寒光在脖颈上割出一条细细的口子,他抹了一把血珠子,看向苏杳杳身后的沈恪。
沈恪笑了笑:“无甚,刀剑无眼,只是想要保护王弟而已。”
苏杳杳也笑,“现在情况不明,太过混乱,燕王殿下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
“我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种保护方式。”沈珏虚了虚眼睛,曼声道:“如此,便多谢王兄和嫂嫂的厚爱了。”
说话的空档,尖叫着跑走的人又尖叫着跑了回来,只因篝火照不到的地方,早有虎豹伺机而动。
营地边缘已经厮杀成了一片,狼声哀嚎不止,原本沉寂的夜被杀伐铿鸣声扰乱。
胆子小些的人早已顾不得往日形象,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惊怕之间,他们甚至能闻到野兽身上的腥臭味。
前有豺狼堵路,后有虎视眈眈,周围没了退路,一场屠戮好像注定要拉开帷幕。
而猎物便是——被困在营地上的众人。
一片嘈杂慌乱的人群中,除了皇帝与正中间的沈恪几人,还有另外一个人镇定无比。
混乱伊始,裕亲王就半步未挪,任狼嚎人喧,剑影血光,他自稳坐席间巍然不动,好整以暇吃着烤肉。
“那老头是不是被吓尿了,动也不动?”趁乱又跟着人群跑回来的苏清泽,就见不惯裕亲王那副脑子有病的样子,“肉都凉成冰了,也亏他下得去口。
“大概吧。”苏杳杳剑尖依旧指着沈珏,意味不明地说,“他口味一向奇特。”
沈珏垂在退边的双手握了握,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座位上,裕亲王慢腾腾地用完最后一片肉,又摸出手帕细细将自己的嘴角擦拭干净,起身,如同闲逛般走到篝火前,从袖子里拿出大包药粉,对着烧得正旺的篝火一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