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裕亲王扯开嘴角笑了笑,擦干净唇角的血迹:“你终于知道了,当年杀驸马之景,现在想起来都还是不忍呢。”
“没关系。”大长公主闻言,也不恼,“仇总得一个个报,你的姘头,敬太妃已经先一步去告罪了,再过不久,你与你儿也同样!”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听得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从四面传来。
驸马是被裕亲王和敬太妃谋害的,而裕亲王直到现在都未娶亲,又是哪里来的儿子!?
如果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也就是说,方才齐王殿下的意思是,裕亲王为了给沈珏铺路,所以才造反的!
不停有暗中打量的视线在裕亲王和沈珏身上来回扫动,直看得两人遍体生寒。
兵谏失败的结果早已在裕亲王的预料当中,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与沈珏的关系,怎么会被人所知晓。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活了这么些年,我竟不知我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不知道吗。”大长公转身走到沈珏跟前,上下打量着他:“心狠手辣,对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下手,倒是颇有当年裕亲王的风范。”
“姑母慎言!”沈珏终于从惊惧当中找回理智,向着大长公主拱了拱手,“母妃自入宫之后便一直与世无争,且自父皇驾崩后,她便常住福寿宫偏殿,日日礼佛,从不与外人接触,不知这谣言是何人污蔑。”
大长公主没有理他,而是看了看前方的皇帝和沈恪,笑道:“救驾来迟,皇上恕罪,还要我接着演吗,怪累的?”
沈昀蓦地扯开一抹笑,“辛苦姑母了,将人带上来吧!”
“是。”苏清泽一个趟子跑到空地上,从怀中又取了一支响箭,随着尖锐刺耳的声音盘旋上升,夜空中倏然炸出了一道绿色的烟花。
不多时,营地外又传来一阵人马踏雪地嘈杂声,为首的正是抱病休沐的苏承业和将军夫人,还有传说当中的玄弥先生大弟子温言,以及唐云川夫妇。
几人身后是无数的铁甲兵卫,和被铁链捆绑着的上百个强壮男子,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个个都是衣衫褴褛,想来是浑身肌肉忽然盘结暴起所撕裂。
他们双目猩红,每一脚都能深深的陷进雪地里,呼出的热气仿佛能感受到体内蕴含的庞大力量,只可惜形容痴呆,只能和木头桩子一样,直愣愣行走。
“微臣参见皇上!”
“草民见过皇上。”
在见到唐云川夫妇,和被人如同拖死猪一般架进来的郭佳后,沈珏整个人险些立不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