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见,可齐茹芸知道齐伯奉此刻一定愤怒极了,她拼了命的想要起身,失败后,便用尽全身力气将胳膊从被褥里探了出来。
苍白的手指上,隐约还有几处淤青。
齐茹芸朝着齐伯奉的方向抬手,“父亲,我,我没有……”
可接连而来的事情叫齐伯奉不敢再去相信这个从前不爱说话的女儿。
他好像此刻才真正看清楚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真正的模样。
这个孩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可怖到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歹人!
“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孩子!”
紧接着,齐伯奉踹翻了屋内的桌子,拂袖而去。
良久,屋内回府平静,宁大夫也长叹一口气跟着离开。
屋内原有的丫鬟缩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着,眼中竟是厌恶与不屑。
齐茹芸躺在床榻上,瞪大的眼睛酸疼却怎么也无法闭上。
她仰起头,床幔是最好的苏州锦缎,绣了她最爱的牡丹花,雕花的床沿是上好的沉香木……
她本是齐府尊贵的二姑娘,可此刻怎么连个下人都敢嘲笑自己?
终于,酸涩的眼眶终于留下了热泪,齐茹芸死鱼一般毫无生气的叹了口气。
*
“什么?顺天府的人来拿齐茹芸?”
念瑶方才喝完药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还能有假,奴婢悄悄去看了眼,来的官兵还都带着刀呢。”
墨玉喘了口气接着道:“奴婢偷听了才知道,上次府里走水后,二姑娘……呸呸呸,那个毒妇去威胁墨烟,若是她不肯代替自己顶罪,就要她母亲对她娘家哥哥动手,然后又给了墨烟一笔银子,叫墨烟离开京城。”
念瑶只是猜测上次自己发病跟齐茹芸有关系,却怎么也想不通纵火的缘故来。
“可她好端端的纵火做什么?”
燕京地处北方,每一家的府邸都紧挨着,一家着火那整条街道都危险,故而纵火罪在律法中格外严重。
上次好在灭火即时,墨烟又甘心认罪,齐伯奉这才没有报给官府。
“奴婢原来是也不明白呢,方才听说墨烟交代,是那毒妇悄悄藏了麻布引姑娘发病,又怕被人发现要烧了麻布,这才起了火。”
念瑶闻言半天没有说话,挠了挠头顶淡淡道:“……蠢货,她不会先埋了吗?”
这话引得墨玉禁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