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窘迫至极,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蠢事,这些日子的心绪本就让她难以释怀,现在又这样表现出来,岂不是要被师父看出端倪?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开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竟是支支吾吾说不好话,“我……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极为牵强,都是这样明显了还说不是故意的?心里头七上八下了半天。
赤松子见徒儿红了脸,多么羞愧难当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微微有些莫名失落,可在徒儿面前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装作风清云淡,一笑了之,“徒儿长大了,懂得了保护自己,这是好事,是为师做的差了。”
花阳听他如此说来连忙摇头,心里头又急又怕,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细腻,真怕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疏远了和师父的关系,忙拽住赤松子的广袖,也不知如何解释。
赤松子见徒儿这副样子,又伸出小手抓着自己,不知怎么就毫无声息地把刚刚的失落弥补上了,正微微有些莫名自得,却听到门口一声娇俏的问候,“阿兄近来可好?又在训斥你的宝贝徒儿?”
这人正是解颜仙子,花阳朝门口看去,见她今日穿的甚是素淡,雪白上襦雪白罗裙,胸襟前只有几只鹅黄的连翘作为点缀,发髻间也只插了一根银簪,却丝毫不减风采,若不是她讨厌的人,现在怎么也该有些飘然出尘,风华绝代的感觉了。
可惜她就是花阳讨厌的人,刚刚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现在又来了她,这让那张美好的面容在她看来更加讨厌。
花阳又实在不愿意因为她跟师父有矛盾,只得敛去厌恶之色,朝着解颜微微一拜,又回头看向赤松,“弟子还有法术要练,既然来了客人师父就在此处招待吧,徒儿自己去练就好!”
这些日子赤松对她的法术练习看管甚严,本以为赤松不会同意,谁知他竟是出乎意料,“既然如此就不要联系了,今日就休息吧,做什么随你,记得晚上早些回来就好!”
花阳得了一天假期,本该开心的,可现在她开心不起来,不知道怎么心里头堵的难受,又极想留下来听听这两人说些什么,只得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又一步一挪,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走到窗下正巧听到屋里的两个人一问一答。
问的是赤松子,“太元圣母她老人家最近还不错吧?”
答的是解颜,“蓬莱得了一时安稳,大家的心虽没放到实处,但总归是可以好好的松口气了,师父最近状态不错,今日便是叫我给阿兄送些东西以表谢意。”
花阳现在连挪也不想挪一步,站在窗边听起了墙根儿,听话赤松又说,“本就是我的职责,圣母又何必如此!”
见里面没了动静,花阳偷偷朝里看去,正巧见到解颜直接递上一个锦盒,“师父的一片心意,阿兄还是收下吧!”声音又软又糯,又趁此机会与赤松靠得极近,险些脑袋贴着脑袋。
更可气的是,这女人背对着窗子,将锦盒和赤松挡的严严实实,仿佛多么专心专意介绍着手里的物什,实际上却是趁机揩油,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越来越柔,入口即化的桂花糕似的,要是男人的确早都受不住了。
花阳真是怒不可遏,可知道师父最最讨厌苟且之人,像是她这个样子听墙角绝对不够光明磊落,生气也只得忍着,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蹑手蹑脚地离开此地,到了别处终是呼出一口长气。
可心里头又是要多不得劲有多不得劲,乘着祥云骑往画秋儿家去,问了萱婆婆却不在家,再问白姣姣,正跟白三娘新给她要的小狗完的不亦乐乎,只得垂头丧气不知去哪。
突然之间想起一人,掉转方向朝着兰氏医堂飘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