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不得其他,赤松子未穿外衣,甚至连鞋都忘记了穿,赤着脚出了琳琅阁,一处处去寻她爱去的地方,再将范围扩大到每一个角落,直到黎明来临,阿久也跟着找了一夜,仍然是一无所获。
阿久说她大概是走了,就像是曾经一样,毅然决然离开方壶,可是赤松子不信,他们之前已经有了约定,是谁也离不开谁的……他倒希望她是因为反悔了自己离开了,这样起码,她还是好好的,在其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只怕……
赤松子不敢再想,又去问了她平日里的好友和姐姐瑶姬,倒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丝毫消息。
后来,他去了随州,虽然明知希望渺茫,却也不能放弃每一丝可能。
归泽宫早已破败不堪的城墙上已经长满了青苔,赤松子站在墙外,没看到花阳,却是看到了兰舟,彼时的兰舟正从宫门里出来,面色写满了担忧与思念,看来他也在寻找,看来他早来了一步,看来他也是一无所获……
花阳刚刚消失的那天兰舟就回来了,果然,只要花阳有什么事,他是从来都不少的。
兰舟也只是在方壶停留了一天,一天之后也不知去了哪里,那时候赤松子就已经猜到,他该是也去寻了。
兰舟远远的就看到了赤松,走的近了才点头算作招呼,赤松子看的出来,他憔悴的很,该是从得了消息就未歇过。
“兰仙医也是在寻人么?”他与自己点头,赤松子也回以一笑,这事倒有些凑巧,两人这也算“他乡遇故知”了。
“是啊,她离开了许久,自我得知之后,就再也没心思做别的了……”
赤松子微有些生怒,他对花阳是什么心思,那傻丫头看不出来,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今日花阳的消息还没有一点,他倒想起来说这个!
“小舟大夫,你可真是阿阳的挚友啊……阿阳这孩子心眼儿实的很,交的朋友倒也都是重情义的。”
兰舟苦笑,“能与花阳妹妹相识相知,是我兰某三生有幸,只是怪我没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兰舟说这话本没有别的意思,奈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赤松子也挤出一丝笑意,“这又如何能够怪你……你是她的友人,自然不能处处护着她,要怪还是该怪我……我作为师长,更作为……说来惭愧,小舟大夫怕是不知,早在几月以前,我与阿阳就已经互诉了心意,决定在一起了……”
兰舟倒也没怎么诧异,只是面色有些发白,本来就操劳的有些憔悴的脸庞更显单薄,他动了动唇,倒也未再勉强自己陪笑,“阿阳妹妹思慕着你,这我早就知道,你对她……我也有所怀疑,可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师徒,有太多太多的理由不该在一起,无论是你们自己还是那么多人的目光,这些都没那么容易去忽略,可我未想到,你们根本就不在乎……也对,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瞧?这才是赤松子……”
一大段话说完,兰舟又顿了顿,开始转移着话题,“赤松先生,您说,阿阳妹妹好久之前就觉得头脑昏沉?”
赤松子点了点头,兰舟却也想不清状况,连他的爷爷都看不出来,自己又如何能空凭猜想知道原因?
若是赤松子记的不错,这还是兰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从前他对他一向尊重如长辈,都是先生、先生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