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不知道越地的风俗,若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就冲着这份周身气质,姬延是怎么看怎么开心,颇有些老丈人看女婿的架势,再想这人若是无父无母,反而是个好事,等日后女儿嫁了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心中更加看好这门亲事,“这事还容我再从长计议……小女性子执拗,同不同意还得问过她的意思……”
赤松子也没说什么,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这事不急,小民有的是时间,这几日就在洛邑恭待大王的答复……”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赤松子就告了辞,等他走后,姬延又跟几个大臣交代了几句,待到走出门去,这才震的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满院子的红漆匣子……盛着满满的明珠宝玉,还有几箱,装满着珠宝首饰,在墙角上,亦摆着一垛布匹,非绢非绸非丝非纱,入手细腻柔滑,竟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这到底是什么做的,恐怕只有赤松子自己知道,自打花阳走后,他总是忍不住像从前一样买给她首饰脂粉,南海的鲛绡更是买了一匹又一匹,可惜琳琅阁里再无人欣然接受,终是等到了今日,这才一股脑儿的呈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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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傍晚,姬雨眠被周王差来的人请了过去,她早有了准备,据说今日来人提亲,带了满院子的聘礼,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来了。
果然,刚到了父王的书房,姬延问了几句,就马上切入了正题,“雨眠,今日来了个越人跟你提亲,长相和身家都不错,寡人已经差人去探虚实了,你瞧着如何?”
姬雨眠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这个她叫他父王的男人,想想自己已是许久未跟他如此私下里交谈了,见面也不过是宴席典礼,他高高在上,而自己隐藏在他那一众王子公主之间,只能承受着他无意扫过的目光。
母亲翎妃早亡,她自己一人在这没落的深宫中苦苦挣扎,他说他爱她的母亲,因此对她另眼相看,可也不过是另眼相“看”而已,人都说她是他最宠爱的公主,可再宠爱又能如何呢?不过是他那些嫔妃生的儿女中的一个,兄秭之间毫无温度可言,她时常想起梦中的那些姐姐和哥哥,瑶姬瑶姬,这个名字时不时在脑海之中浮现。
姬雨眠低垂了眼帘,“我没什么说的,这个人,我想嫁……”
姬延倒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爽快,“怎么?你又不怕他三妻四妾了?”又转念一想,“雨眠,你……莫不是认识他罢?”这个男子来提亲来的突然,女儿那么个挑三拣四的也答应的快,难不成……这两人……可是那人是个越人,女儿一直养在深宫里,这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犹豫了一阵,终是问了出来,“女儿,你和那迟先生,是早就认识?”
迟先生?是了……赤先生,迟先生……姬雨眠瞬间了悟,除了他还有谁会来跟自己提亲?为了打消父亲的念头,姬雨眠装作娇羞的点了点头,待他再问细节,她却是怎么也不答了,最后姬延也只得长叹一声,直呼女大不中留……
果然,三日后一早,从福州回来的探子向姬延禀报,福州永泰却有个方壶,山主是个姓迟的年轻人,姬延一喜,虽说这个姓迟的不是个达官贵人,但好在家境殷实,再加上周王室已大不如从前,嫁给哪个国家的达官贵人不免还要受气,倒不如嫁给个富裕的平民,再者说来,好在女儿她喜欢……
姬延越想越喜,赶紧叫了手下,前去迟先生借住的客栈将他传来,这事拖的越久他心里越没底,不如赶紧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