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玄指着树上一处痕迹:“皮娃,看这个!”
山樱树上有一处老旧的刀痕,随着老树的成长,这道刀痕也跟着成长。
刀痕太老,已经被树皮的生长挤得有些变形,李君阁拿手指在刀痕上抚摸,能感觉出大致是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李君阁抬头望着老哥哥:“这是一个……‘大’字?”
李君玄拍了拍树干,又拍了拍李君阁肩膀:“老辈儿人相传,这个字是憨包祖奶奶亲手刻上去的!”
李君阁心神巨震,不由自主地腿弯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
三个响头,叩得毕恭毕敬。
直起身子,看到山下缓缓流过的盘鳌溪,李君阁神思仿佛回到了那个民生凋残的时代。
……
德茂公正在溪畔辛苦劳作,夕阳下憨包祖奶奶从山里归来,除了一篮子猪草,还带回来一株山樱。
她将山樱随手种在了这里,然后看着山下的德茂公对她挥手。
她笑了,用镰刀在这株幼小的山樱树上,刻下了自己这辈子所会的唯一一个字,也刻下了对这个家最纯洁最美好的期盼。
大!
李君玄将李君阁扶起来,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拉着他手说道:“皮娃,你说说看,我能听乡里干部的,把这树砍喽?”
一老一小兄弟俩对望一眼朗声长笑:“瞎——吧?!”
经过这件事,李君玄就把李君阁彻底认作自家人了。
回到家中,这态度就完全两样,兄弟俩间说话能让李君阁找到在李家沟的感觉了,连带梁慧丽跟阿音都受宠若惊。
家里男人已经回来了,侄儿李雨田五十一,侄孙李道正三十,至于那个刚名命的李德新,得叫自己祖祖。
这就了不得了,堂屋里正对敞坝的一方,老族叔居左,李君阁居右。
第一次坐到这个方位,周围一圈都比自己年纪大,李君阁感觉屁股下面有针刺一般。
更不适应的是梁慧丽和阿音,看着三十的李道正端起酒杯跟李君阁说道:“幺爷,难得来一回,这杯该我敬你……”
俩丫头脸都快埋到饭碗里去了,真的忍不住要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