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略见端倪,微笑的退出身来,眼里的划过一抹深思。他伺候了两代帝王,这其中的门道多少猜得出几分。看来,长公主这里,怕是要失宠了。新帝可不比先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身上的血液有着皇家的冷酷和果断,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怪就怪这长公主不知分寸,凤鸾,凤鸾,以为凤凰是那么好当的吗?如今有个昭仪的位份已经是很不错了,还不知道日后有什么闪失呢?
众人这是第一次领略到这相府的二小姐有这样强烈的存在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看来,名满天下的大小姐也颇为讽刺的很。凤鸾凤鸾,架上了梧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只凤凰。一个是正一品的贤妃,一个是昭仪娘娘,孰轻孰重想必所有人都明白。
明光宫内,年轻的帝王坐在青玉案后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奏章随意的翻动一下,眼角微挑却又让人看不到眼底的思绪。
“薛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这长公主的意思想必也看的明白”尉迟封的眼神暗了暗,手里的动作也顿了顿,没等薛公公开口就淡淡的吩咐:“暮染殿甚为偏远,这位萧家嫡女正好借此养养气性。传旨下去,近日太后玉体违和,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惊动凤栖宫了。”
“奴才遵旨!”薛公公恭敬的领了旨意退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神色。圣命难为,只怕这新帝的手段才刚刚开始,这朝堂,恐怕是要变天了。他能在先帝驾崩后继续侍奉新主,已经算是万幸了。
一连两道圣旨传到了右相府邸,送走了传旨的公公,萧景云一个踉跄倒在了座椅上,眼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爷?”管家王直脸色变了变,想要叫人传太医却被萧景云伸手拦了下来。
“不要声张,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萧相捂住胸口艰难的呼出一口气,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萧景云直起身来站在窗前,背对着来人沉声说道。
王直想了片刻,恭敬的回道:“老爷,圣意难测奴才万万不敢揣测,不过今日的两道旨意倒是颇有几分意味。”萧景云转过身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直顿了顿,径直拜倒在地上,果断的开口:“老爷,长公主大势已去,不说圣上,有凤栖宫的那位主子在,大小姐就注定没有出头之日,奴才斗胆请老爷三思。”
这是在逼他舍弃自己的长女啊!
萧景云将伏在地上的管家打量一番,半晌才轻叹一口气:“起来吧!”王直跟随他身边多年,除了忠心更让他看重的就是这份胆量。只是凤鸾那丫头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女,又精心培养了这么些年,如此丢弃未免有些可惜。
似是看出了萧相的顾忌,王直状似无心的开口:“老爷,您忘了还有贤妃娘娘呢?”
萧景云睨了他一眼,压下心底忽然升起的一股不祥的预感:“二丫头?”不知为何,新帝这样的举动更让他觉得不安,比起对长公主这边的压制,他倒是觉得这一步棋让人最是猜不透看不穿。要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者,为人臣子,最怕的是上头那位的算计。
“老爷,新帝登基,朝堂未稳,您官拜右相,自古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想来圣上不会不给您几分薄面。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让贤妃娘娘稳住后宫,其他的,得看天意才是。”
萧相深思了片刻,并没有回应,反而将目光转向王直,似笑非笑的说道:“王管家,看来本相还是小看了你啊?如此谋略,屈居相府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王直没有避讳,直直的看到他的眼
里,坦然的说道:“当日小人落难之时仰仗大人相救,自愿卖身为奴,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说完这话,又重重的拜了下去。
“哈哈,起身吧,你若是心存异心今日就不会说这番话了。”萧景云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流转。
“差人叫二小姐来书房一趟。”萧景云看了看窗外,淡淡的吩咐。
“奴才这就去请!”王直从地上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保持日更,大家过来摸摸吧!mua!
☆、萧清瑜的心思
这边,秋雨阁内的萧清瑜却并没有外人想来那般的欣喜若狂,如果说这个位份还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那就是太高了,高的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再加上如此截然不同的相待,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进了一个局,看似风光,实则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是弃是留完全看人家的心情。
认真说起来,这正一品妃位原本也无可厚非,以她萧家嫡女的身份自然也是担得起。只不过,偏偏众望所归的萧凤鸾只得了个昭仪的位份,她这后来居上的嫡女轻轻一笔就越过了名满天下的嫡长女萧凤鸾,更不用说这萧凤鸾的背后还站着那位名入玉牒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