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微微撇了撇嘴,眼睛
一眨一眨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奴婢很吵吗?”
“呃……”萧清瑜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装作生气的骂道:“好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琳琅侧身一躲,小声的念道:“还不是主子纵容的,要怪也只怪主子。”
两人相视而笑,这宫里,她们虽为主仆,感情却同姐妹般。萧清瑜不止一次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两人绕着池边走了一会儿,有些乏了这才想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上一会儿,才刚走近,就见台阶的角落处蹲着一个宫人,伏在地上不知在做着什么。
萧清瑜抬眼示意了琳琅一下,只听一声轻呵,那人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急急的背过手去生怕她们看出些什么。
可是,见着她身后燃着的火盆,萧清瑜一时间就明白了些。怪不得躲在这个角落里,宫中历来禁止私自焚烧纸钱,若无皇上恩准,那便是杀头的大罪。
萧清瑜镇下心神,沉声说道:“你是哪个宫的?”
那宫女蓦地一颤,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回道:“奴婢,奴婢是……洛华殿的宫女。”
没等萧清瑜出声,那宫女就几步爬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哭道:“求娘娘饶过奴婢,主子死的凄惨,奴婢只是想帮主子烧点钱过去。”话还没说完,眼泪早就淌了下来。
萧清瑜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良久,忽然注意到她身后没来得及烧的某个东西,朝琳琅示意一下。
琳琅几步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脸上蓦地一变,急急的跑了过来:“主子,是香包!”
萧清瑜敛下了眼中的一抹亮光,声音不由得重了几分:“这是你家主子的?”
那宫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好半天才诺诺的回道:“回娘娘的话,这个香包,昭仪平日里一直贴身收着,从不离身。不过前段时间好像找不着了,昭仪还为此发了很大的火气。谁知道,今早奴婢又在娘娘手里发现了这个,想着是昭仪看重的东西,不如给她烧了去。”
萧清瑜和琳琅对视一眼,目光中俱是带着震惊。若这宫女的话没错,那这个香包就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清瑜拿起香包细细的观察了片刻,又拿起手来捏了捏,神色不由得一变。
“主子,奴婢来瞧瞧!”琳琅
看着萧清瑜骤然变色的面孔,不由得靠了过来。
琳琅拿起香包顺着绣线的纹路揣摩了好久,这才在fèng合的流苏底端找到一条甚为精致的细绳,用手轻轻一拉,原本贴合的地方竟舒了开来。
“主子!”琳琅从香包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神色狐疑的递给了萧清瑜。
打开一看,上边竟用一手端正的笔墨写着一首诗:“月出皎兮,美人撩兮,你我往以,心自念之。”收笔之处,只写了一个“周”字。
看到此处,萧清瑜心中瞬时明白了几分。若她猜得没错,这个香包才是崔氏真正的催命符。
帕上尽抒男女相悦之情,这崔昭仪入宫没有多久,从未被皇上临幸,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宠幸了,以尉迟封的性子,可会饶有兴致的为美人作诗?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男子,出自宫外,而这崔昭仪,原本就是无奈之下才进的宫。而这见不得人的东西,恰恰就让旁人捡了去,之后的事情,便都顺理成章了。
萧清瑜将帕子递给了琳琅:“小心收起来。”说完这才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昨夜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那宫女细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又像记起什么似的说道:“昨夜奴婢似乎听到了几声笛声,只吹了两下,主子就说要吃些东西,让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可有什么。”
萧清瑜目光微动:“你主子平日里可见过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主子入宫不久,平日里也就和檀舞殿的楚昭容还有词韵厢的林修仪交好,时常出去走走,别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萧清瑜心中思索了片刻,这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就当从未发生,你好自为之就是。”
那宫女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这才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生怕多待一秒,眼前的人又变了主意。
看着远去的背影,琳琅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为何不细细的审问一番?”
萧清瑜摇了摇头:“又有何用?崔氏就是再没脑子也万万不可能将此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告了旁人。再者说,昨日侍卫那般糟践都未能让她开口,如今连命都舍掉了,她又岂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到头来平白的连累了她心中的那个人?”
琳琅微微迟疑,半晌才说道:“这样说来,这崔氏,倒还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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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蓦然苦笑:“怪就怪她生在官宦之家,若是寻常百姓,倒也能够成全了自个儿,哪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