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寻找我遗失的十个月。
我紧紧地抱住那副肖像画,转身离开。
我回到扬州,找到了我的爹娘,他们又惊又喜,还以为一辈子见不到我。
他们抱住我又疼又亲,虽然亲切依旧,可我总觉得他们有些不同。
我在府里到处找了找,都没找到有类似我娘子什么的人。
只找到大哥剩下的妾房,听说大哥在晋叛乱中死了,至于怎么死,倒没有听人说过。
“我没娶亲吗?”我问爹娘。
他们眼神换了换,一起说道:“怎么可能让你娶亲呢?”
“是啊是啊。你难道都忘了?”
他们还是有事隐瞒我。
我拉开那副画,他们果然神色一变。
我看着他们,眼中滚着泪。
终于,他们长叹一声,说:“去杭州吧……”
杭州大屠杀,我是听闻过的。
是晋说的,他说得很平静。
这让我曾一度以为他不恨狗皇帝。可是我知道,不恨,比恨更残酷。
他还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他说那话的时候眼神空洞的很。
我有些同情狗皇帝,他近几百年来是得不到晋的爱了。
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漏讲了什么。
我问他还有没有,他眼光闪烁了几下。
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
看来答案,还是要我自己去寻找。
杭州城虽然历经灾难,但勤劳的杭州人民很快又投入进生产线当中。
当我踏进杭州城门时,我深深地感觉到,啊!杭州!繁荣依旧。
咦?我怎么会说“依旧”呢?
我明明第一次来的说。
我到处走走停停,遇到美女的时候就拿出画像认真打量。
美女们拿到扇子含羞而笑,也在打量我。
“不是。”我皱着眉头,收起画卷。
啊,饿了。我被一阵香味吸引过去,看见一家叫醉花楼的在外卖着糕点。
我买了两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嗯~~~~还是那么好吃。”
咦?“还是”?
我正在寻思要不要问他们在扬州有没有分店之时,又看见对面有家“绣珍宝”。
这个店名非常熟悉啊……让我想想……
啊——!!!
我想起来了。
这家店是第一名店,在扬州也有分店,我经常在那里做新衣服呢!
不知不觉中我走了进去。
“请问这位顾客需要些什么呢?我们店里进了一批新货,有今年最流行的银色……”一把清脆的声音在讲个不停,我抬头一看……
这女子……好面熟。
“呵……”那女子看见我,竟倒吸了一口气。
她使劲地拉旁边的老伯,拼命地指着我。
“怎么了怎么了?别把我老骨头给拆了!”那老伯转过头一看我,像突然得了心脏病一样拼命吸气。
“这位老伯您没事吧?”我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
好可怜哦,这么老了还要出来站店面,那女子像他的孙女,只是……怎么这么眼熟?
“姑……姑……”老伯拼命对那女子说。
哦,原来我搞错了,这女子是那老伯的姑姑啊!哎,这辈份问题啊,真是麻烦。
只见那女子拼命向老伯打眼色,打到眼睛都快抽筋了。
哎,多可怜啊,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有多老了,拼命掩饰自己的辈份。
“先……先生,这……这边请……”女子忙把我往里请。
好可怜,紧张到都结巴了。
我坐下,还可以休息一下。为了缓解她的结巴,我用闲聊般的语气说道:“这么大个店面,一个小姑娘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真不容易啊!”
“不不不不不……我……我只是……替人打工的。”那女子竟然结巴得更厉害。
“哦?不是这的老板啊?是替谁打的工啊?”我又问道。
“嗯……嗯……是姓李的。”老伯答道。
“咦?我以前怎么听人说……是姓文的呢?”我好奇地问道。
“……文……文家卖了。”
“这么好赚的店卖了?为什么啊?”
“是……”老伯答不出来。
“因为文家的人……都死光光了!!!”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样,那女子说完这句话呺啕大哭。
我吓了一跳,忙撤出店面,糟糕,闯祸了,溜!
临跑时,我听到老伯在安慰那女子:“哎,小翠,老爷不是交代了……不要说出去的吗……”
这文家实在可怜,怎么好端端的全家死光光了呢?
叹口气,我展开画卷看了看,还是继续找我的美人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独自走到无人街头……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住客栈!
因为我没银两……呜呜呜……
都怪那个狗皇帝连一点分手费都不给我!(明明是你自己连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