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清落淡淡的说,她亲眼看到韩非的死,也就心甘了。
清落知道,韩非是韩国公子,一定会顾念母国,不可能真心向着秦国。但嬴政就是欣赏韩非的才华,着实舍不得杀掉韩非,所以这样的事,也就只有清落代为处理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为嬴政清除敌人了。
李斯目送着清落朝秦宫方向远去,然后双臂环拱,朝清落的背影无声的行了一个大礼,就像他第一次遇到清落时,目送清落回宫一样恭敬。他心里知道清落为什么要亲自和他一起去给韩非送毒酒,因为擅自处死韩非,嬴政知道后必定勃然大怒,轻则君臣离心,重则前途尽毁,都令他难以承担。但是清落的出现,就是向嬴政表示毒死韩非是她的意思,他李斯只是执行者,如此嬴政就不会为难他,而是把矛头转向了清落身上,所以清落此举是在救他。
李斯当然也不能让嬴政怨恨清落,他转身离开咸阳狱,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蒙恬府上。
韩非一死,保韩就没有了意义,李斯告诉蒙恬明日一早去向嬴政奏请继续攻韩。
清落心神失落的回到长杨宫,路过主殿时,连公子扶苏叫她,都没注意到,径直朝偏殿走去,她打发了偏殿的宫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怅然出神。
“姑姑?”公子扶苏悄悄溜进偏殿,好奇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呀?”
清落看到扶苏是一个人,于是招招手,让他过来陪自己坐一会儿。
扶苏立刻跑来坐到石桌子边,他知道平日里清落最疼他,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所以他十分亲近清落,看到清落心情不好,就担心的过来看看。他见清落神色恍惚,没精打采,便仰起小脸认真的问:“清落姑姑,是父王欺负你了吗?”
清落愣怔了一下,没想到扶苏才八岁,就对宫闱之事了解甚深,不过想想,当初嬴政九岁时就已经参与后宫争宠夺嫡了,扶苏这个年纪也是到了拥有自个儿想法的时候了。
“扶苏为什么觉得,是你父王欺负了我呢?”清落反问道。
“姑姑的眼里,除了我,就只有父王。既然我没有做错事,那就一定是父王辜负了姑姑。”扶苏昂着脑袋,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这样说,也不怕得罪了你父王。”清落哀声轻叹。
“清落姑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扶苏担忧的问。
清落低垂眼眸,蹙眉凝怨,缓缓才婉转的说:“你父王大约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我就遇见了他。那时,他九岁,我十岁。我伴在他身旁,看着他成为太子,成为秦王,娶妻纳妾,平叛亲政,你父王重来都是把我放在心尖上的,我也心甘情愿的陪伴着他,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他而使用我的力量,那时我们彼此信任,纯粹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