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正在用格外直接且毫无委婉余地的方式拒绝她的青年看见她落泪,身上的气息都更加暴躁了一些,假如说在拒绝她的表白时,他的心情糟糕程度只有“走开,我现在心情不好,早饭还不好吃”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快要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了。
他的五官十分精致,因为常年勤于运动,皮肤晒成浅浅的小麦色,看上去光洁而又阳光,他身上的白衬衫贴合着他的身形,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膀,还有细窄有力的腰身,被包裹在休闲裤下的双腿又长又直,随时都可以登上T型台走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濒临爆发的情绪:“我现在说得越直接,对你也越好,至少你可以不用再往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要是不拒绝也不主动,把你当做备胎钓着,你觉得这样好吗?”
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很耐心了,看,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人身攻击,十分客观,充分表达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理想型”的观点,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哭?这是要对他使用眼泪攻势?
就算她当着自己的面发洪水都没有用,他又不是第一次拒绝女孩子的表白了,难道别人对他一表白,他就要接受不成?
如果每一个女孩子他都要接受,他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大功率中央空调都要忙不过来。
可当他抬起眼,对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角红红的眼睛,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你哭什么?哭有用吗?”
聂棠也觉得哭泣是无用的,虽然女人的眼泪有时候也能成为一件武器,但她还是宁可笑得灿烂,也不愿梨花带雨地哭泣。可是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泪腺,那眼泪就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一边懵逼,一边掉眼泪,觉得自己也有点崩溃。
任谁上一刻还在古代的修真世界,坐在高耸入云的莲台上讲道,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修士听得如痴如醉,对她满心崇敬和向往——那是何等风光何等精彩——而下一秒,她就出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对着一个陌生男人,一边流泪一边又要忍受魂魄在身体里翻滚、煎熬和抽搐……
就算是聂棠这样的修真界大能,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穿越时空,然后莫名其妙变成了疑似被抛弃的怨妇?
她现在只想问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终于,她夺回了对这个身体的一部分控制权,努力地张开嘴,却发出了一声不容忽视的哽咽:“我没有呜……”
那个很英俊的青年抬手按住了额头,很想就这么掉头就走,把她一个人丢在原地。
但素来优良的家教让他勉强停驻了脚步。虽说他已经耐心耗尽,可还是勉强忍耐着:“就算你哭得再可怜,我也不可能喜欢你的……”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又变得有点焦躁:“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聂棠听到他说的那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突然间就笑了出来。那种带着泪光却微笑的表情由任何像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做起来,都会令人心动,更何况她还有长着这么一张自带颜值加分光环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