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本来就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些陪嫁都是小白的所有物,她自然就更是打叠起精神,一项一项地检查过来。
就连当场压箱底的金锭子她都全部取出来数过,结果却发现少了整整一半,另外,陪嫁的绫罗绸缎更是少了一大半。
管家解释说那些绫罗绸缎是压在箱子里面,库房发潮,就坏了。
可是布料可以坏,那些金子却不会坏,总不至于说它们自己长腿飞走了吧?!
聂棠侧过头,望着李行,先长长地叹息:“唉——”
李行被她叹得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死撑着嘴硬:“你刚才也听管家说了,雨季时候库房受潮,你的那些陪嫁才会坏掉,这可不是我李家偷拿去用!你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有人坑你的嫁妆吗?”
“布料到底是受潮被扔了,还是被人拿去了,谁能知道呢?毕竟刚才许姨娘不就犯了偷窃的大错吗?”聂棠幽幽道,“但是这些我也不计较了,可是那些金子,难道也是坏掉了?既然如此,要不我就去官府门口问问官老爷,这金子会不会受潮然后消失?”
她敢这么去问,纵然是很丢脸的行为,可是她没脸,他们李家的连最后一层脸皮都要被扒得一干二净!
李行强忍怒气,说道:“好了,你那些陪嫁,少掉的那部分我帮你补上,这样行不行?”
这样当然行!
她本来的用意也是如此。
聂棠翻了翻手上的清单,满意地微笑:“原本陪嫁有黄金二十锭,每一锭正好一两,一共二十两黄金,现在只剩下十两。那些绫罗绸缎可比金子还昂贵,有些布料就算有钱都买不到,手工刺绣,再加上从别地运送过来,路途遥远——”
李行是不当家的,一听她开始唠唠叨叨说布料的事情,就更烦了,转身对着管家吼道:“全部都补给她,快!别让她在那里叨叨个不停!”
管家苦着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少爷,其实……”
他靠近李行,压低声音说:“库房里真拿不出十两黄金,别说那些布匹绸缎,这都是夫人做主的,她说府上开销大,就先从少夫人——不是,聂小姐的陪嫁里抽……”
管家说话声音很低,可是又怎么瞒得过聂棠的耳朵?
她自然全部都听见了,待看到李行那脸色越来越难看,黑得好像快要滴出墨汁来,她便退让了一步:“这样吧,先把我的陪嫁都给我,我今日便离开,剩下的那些呢,还是打个借条,然后签字画押好了。”
“夫妻两载,情分总还是有的,我也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人。”
聂棠说得这几句话完全是深得黄重全老师的精髓,黄老师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有理没理,首先他要把自己架在半空去俯视对手,再用他那一套彻底打败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