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去医院。”沈陵宜取出纸巾擦掉了嘴角和手心的血渍,又把弄脏的纸巾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我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自己回去陪你妈妈拍戏?”
聂棠抱住他的手背,撒娇道:“我不,我就是要陪你。”
她把沈陵宜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信誓旦旦地保证:“你尽管把全身重量都压上来,我现在已经可以了。”
沈陵宜的心情是极其阴郁的,就像这风雪压境的恶劣天气一样,可是听她跟自己撒娇,又觉得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负担在无形中减轻了许多。
他弯起手臂,揉了揉她那头浓密光滑的长发,低声道:“谢谢你。”
聂棠又道:“我觉得你师爷一定很关心你,对你的将来寄予厚望。”
“嗯?”沈陵宜挑眉,有点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在他内心深处对于谢沉渊的感官十分复杂,因为这么多年谆谆教导他的人是谢沉渊,教会他很多东西的人还是谢沉渊……
尽管,他做这一切都是出自于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之前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枚古铜币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师爷就准备好了这份礼物,你也说过,从小到大它保护过你许多次。就算它后来被谢沉渊动过手脚,可这初衷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
沈陵宜:“……”
“这么多年,你戴着它,始终都能逢凶化吉,是不是也说明,你师爷其实一直都在冥冥之中关心着你呢?”聂棠语气温柔,“其实从余艾青和叶青雪的事件中你就能看出来,换魂之后,身体里原本的魂魄就会消亡。你面对的人现在已经是谢沉渊,而不是你熟悉的师爷了。”
沈陵宜终于笑了一下,虽然笑容还是很勉强,可至少没有之前那种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压抑了。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地在她的额头碰了一下,浅浅的,一触即止,又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幸亏我没有错过你。”
他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
聂棠陪着他躺了一会儿,又悄悄爬起来,去给陈助理打电话报告自己的情况:“陈姐,陵宜可能有点着凉了,我让他先回酒店……嗯,应该是穿得太少了,我陪着他呢,妈妈这边你帮我说一声?”
陈助理一听她说着凉了,就觉得这实在太正常了,年轻人仗着自己身体好,穿得少,在剧组帮忙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冷的,要是不感冒才怪。
她很干脆地放过了他们:“行吧,我会跟聂姐说的。其实你们也不用每天蹲在剧组,那多无聊啊,干脆到处去玩玩吧,京城还有这么多博物馆……”
聂棠挂掉电话,又重新回到床边,给他把了把脉。
现在沈陵宜已经陷入了自我修复,呼吸和心跳频都降到最低,要是不明真相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他陷入休克,得叫救护车去医院急救了。
小白龙趴在枕头边上,默默地望着他,许久才恹恹地趴下:“现在的主人变得好弱啊,要是换了从前,他早就把人劈成两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