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爹在外面有情妇和私生子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毕竟这么两个大活人,真要藏起来,那也根本不可能。
唯一令他感到心寒又矛盾的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从来都没有真心待过他。
他并不是那种无知无觉的蠢货,被捧杀了这么多年,哪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不相信,原来血脉相连的父子之情会是这样人情寡淡。
……甚至还不如总是坑他的聂棠。
聂棠把所有的菜都端上了,打开煲汤的砂锅,柔声道:“先吃饭吧,若是等凉了,那就不好吃了。”
她还亲手盛了一碗汤,先递给了周皓轩。
周皓轩顿时头皮一紧,低头盯着这奶白色的汤和沉在汤里的白嫩鱼丸,试图抹掉他脑海里那长了六条腿的怪胎鱼的影像。
聂棠笑眯眯道:“很好喝的哦,你一定要尝尝。不给我面子的话——”
周皓轩顶着发麻的头皮,一叠声道:“尝尝尝,我尝就是了啊!我求你了,不要总是威胁我,我很害怕!”
他以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一口干掉了碗里的汤,初时,舌尖被烫得根本品不出任何味道。
可是很快,一股极其霸道的鲜味从他的舌尖一直传递到了味蕾,他把碗把聂棠面前一送:“再来一碗!”
……
周云盛下了车,面对沈陵宜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原本还想跟他闲聊几句,拉近点关系。
最后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选择闭嘴。
沈陵宜推开最外面的铁门,引导他避开阵法,往里走。当他们进入了那座别具匠心的古典庭院,那扇敞开的铁门也慢慢地、慢慢地顾自关上。
周云盛在心里斟酌了许久,还是问了一句:“你姨妈最近还好吗?”
沈陵宜冷漠地回答:“周总,你可知道‘前夫’两个字在字典里的意思?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不管好还是不好,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等下就直接去问我姨妈,不要试图跟我搭话拉关系。”
周云盛:“……”
“你放心,我也不会动手打你,我可是有洁癖的人。”
周云盛:“……”
他把人带到门口,没再多招呼一句,自顾自走到餐桌边上,在聂棠身边坐了下来。
聂棠用一整条冉遗之鱼做了一顿全鱼宴,从鸡汁鱼肚到清汤鱼丸,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