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忍地闭上眼,只觉得眼睛里烫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将要夺眶而出。
可他还是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对她说:“没关系的,你这么聪明,重新再练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还有我呢,我罩着你,这是一辈子的事!”
她对他承诺过一辈子,就是少一小时,少一分钟,少一秒钟都不行。他会一直牢牢记住的。
……
叶渐离的身世很快就被查清了。
白纸黑字的证据,证明他是沈家人,按照沈家排行,他的名字应该叫作沈陵轩,他的父母都在当年被谢沉渊杀害。
他是真正的英雄之子。
他的骨灰被葬进沈家的坟地,以本来就该属于他的那个名字。
他在生前曾好奇过沈家每隔数年的祭祖典礼,却始终缘悭一面,而在他死后,他终于还是回归了沈家的先祖之所。
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他不会觉得认祖归宗是一件多么值得得意的事情,在他贫瘠而短暂的人生中,他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和黑暗。至死,这个世界都不曾善待过他。
他也早已不再期待这个世界会对他温存相待。
可是,他最终还是从最黑暗走向到了最光明,并且永存于光明之中。
……
聂棠依旧还是那个淡定的聂棠,并且像一个最普通的大学应届毕业生那样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
只是她不再画符了,隋老板为此差点挠秃了头,每天早中晚定时定点三条短信哀求:“聂棠小主子,聂棠大佬,求你了,赶紧把符笔捡起来,咱们再画两张啊!有钱不赚非君子啊!”
聂棠正走在宠物市场里,突然看到这条短信,不禁抿唇一笑,回复道:“隋老板,我真没骗你,以后我都画不了符了。”
隋老板:“我信了你的邪!该不是……该不是沈家太封建,不让媳妇出去抛头露面卖符吧?唉,这真的不用你出面啊,我一个人一张嘴就能把你的符吹成爆款的……”
聂棠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有时候她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但是深信不疑的人有很多,等到她说真话的时候,往往又没有人会相信她的真话。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非常刺耳的、用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她似有所感,驻足回头望去,正和一只蹲在落地玻璃窗里的雪貂对上了眼。
那只雪貂炸成了一颗又圆又白的毛球,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边还龇牙咧嘴,朝她威胁地露出獠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