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访先跟叶卿在一起,没有什么好说的。
聊来聊去,最后他提起了严禾。
“她毕业以后来找过我。”
“找了三次。”
“都没见着。”
“我让她别来了,部队不给假。”
“她非要来。”
像发泄情绪一样,说出这些话,周访先没有在意会不会得到叶卿的冷眼,他苦笑说:“你看我现在,能给她什么?”
没有说在一起,没有说我爱你,没有缠缠绵绵甜甜蜜蜜,他十年如一日的真心在这万水千山里变得平静刻骨。
周访先是说不出什么动听的情话的,尤其是当兵的这几年,他成长得格外缄默而隐忍,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面对叶卿,也只能苦笑着说,你看我现在能给她什么。
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承诺过什么。
周访先以为严禾应当是恨他的,他也自责了很久,因为当年她父亲入狱的事情,他没有帮上什么忙,还偏偏在那时候离她而去。
他觉得这是一个亏欠。亏欠久了说不出口,就成了遗憾。
“叶卿。”快要分别之际,周访先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让她不要恨我。”
叶卿说:“不会的。”
周访先笑笑,挥挥手说:“走了。”
叶卿看着他,看着大雨冲刷在地上,好像会带走所有的欢笑与恩怨。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曾经对一个小女孩说,我娶你回家。
他在医院对她吐舌头;他趴在她的窗台上看她洗碗。
她不会下厨,却特地给他煮了汤圆;她在体育课偷偷闻他的衣服。
他们站在高高的城垣上看烟花,他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偷牵手。
最后,他们阔别多年,走向了不一样的世界,成为了不同的人。
严禾还在坚持,周访先却想放下了,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她看到了周访先一再的退后,却看不到他的舍弃。
他说:“我让她别来了,部队不给假。”
他说:“她非要来。”
那天看完周访先,回到酒店之后,程晚已经洗完澡准备睡觉了,她裹着浴巾有点松垮,叶卿帮她盖上时眼中一热,最终他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翌日一早,他把在学校买的相机送给她,给她看大海,看日出。
程晚不会像从前那样震惊欢喜,她平淡地笑笑,说挺好看的。
程晚去了日本那一年,跟叶卿的联系就变得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