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当然是看到了大队长的眼神,可他只能当没看到:“这位是初夏的班主任,何老师,她特地从镇上赶下来,和我们说了这事情。”
“你们已经知道了啊,那也不和大家说说。”大队长开玩笑道,“要是我小子能这么出息,我早绕着村子跑一圈,好要人人知道,我们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个出息孩子!”
他背着手准备出门:“等下午上工我同大家说一说,村里也给奖励,不过咱们村子穷,给不了什么,就从公中摊点粮食。”临要走,他伸出手摸了摸宁初夏的脑袋,还真别说,头发短了,摸起来也挺顺手。
“初夏,你可得好好读书,以后争取再考个好成绩,考个大中专!没准咱们村就靠你出名了!”大队长乐呵呵地走了,他摩挲着手,等等回去,要好好地握一握自家傻儿子。
这可是沾了喜气沾了文气的手,要不是现在不兴迷信,他都想让他儿子来和宁初夏待两天了。
大队长走得老远,都还能听到他哼着歌的声音,谁都能听出他的心情有多好。
何老师见人走了,继续用急切恳求的目光看着宁父和宁母:“之前我说的事情……”
宁父看了妻子一眼,二人之间的默契这时起了作用,省去了商量的麻烦,他们虽然觉得何老师这认干亲要帮出学费的行为有些让他们尴尬,可确确实实,这是件好事。
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要是拒绝了,二女儿恐怕真要把他们当恶毒爹妈了。
宁父心中和嘴里是一样的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一步,他甚至宁可宁初夏像是那天好好的哭一场闹一场。
而不是此刻的平静的认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认定了父母绝对不会支持她的情况下的自我挣扎,这怎么能不让当爹妈的难过呢?
“好,不过何老师,这钱我们是决计不能让你出的。”
何老师听到这声好,喜笑颜开,她紧紧地握住宁初夏的手:“太好了,等明天,我去问问这拜干亲有什么习俗,我让我家那位去准备。”
被她拉着的宁初夏,先是一怔,然后看着她同样露出一个恬淡的笑。
这笑容很浅,可好想同时在宁家人心里划拉开了一个口子。
……
这个假期,宁家在整个杏子村,甚至镇上都出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