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访烟肚子上的刀伤,还在流血。她失神的望着萧瑟瑟和玉忘言,接着目光惨惨的,落在手里的三彩釉瓶上。
她看得出瑾王殿下的现状,她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用这瓶药作为要挟,逼迫瑾王殿下和瑾王妃把他们知道的说出来?
她该不该为了师父和大家,做趁人之危的事?
“忘言,你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血会没有用……”萧瑟瑟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语带哭腔,却坚定的再度把手送到玉忘言的唇边,“忘言,不用担心我,你再喝点我的血,也许再多喝一些就可以压制血蜈蚣了。”
“瑟瑟……”玉忘言艰难的喘息,感受到蜈蚣的百足都在践踏着他的脏腑经络,他看着萧瑟瑟,无力的接受她的血。
一口又一口。
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口中。
可血蜈蚣还是那么猖狂,萧瑟瑟的努力始终无济于事,而她却因为失血,嘴唇开始发白。
“瑟瑟!”玉忘言猛地使劲,拿下了萧瑟瑟手,再一捞,把她捞进了怀中。
“够了,瑟瑟,够了!”他拥紧了她。
萧瑟瑟哭了出来,眼底染上了绝望的颜色,“为什么我的血会没用了……因为我是萧瑟瑟么?因为我不再是从前的身躯和血脉……”
“表小姐!”何欢和何惧跪在了她的身后,两个人焦急而无计可施。
“因为我不再是从前的驱壳,所以我的血也没用了,救不了忘言了……”伤痛和绝望一股脑的袭来,狠狠的顶撞在萧瑟瑟的胸口,她颤抖着,歇斯底里的哭道:“好不容易能陪在忘言的身边,却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帮他了。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重生!难道除了复仇,其他的意义都要被剥夺吗!”
重生?
从前的躯壳和血脉?
赵访烟被这样的词惊到,她怔忡着,睁大了双眼,思绪不禁运转了起来。
她曾经从星象里得知,张锦瑟死后的第三天,本命星忽然重新明亮了起来,并且星位有所移动。如果把新的星位投影按照顺京城的格局投影下来,那么对应的位置,正好是萧府。
难道!
“借尸还魂?”赵访烟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瑾王妃,你是……张锦瑟?”
玉倾云倒吸一口气,惊讶的盯着萧瑟瑟,“瑾王妃,你……”
“忘言……”萧瑟瑟犹如没有听见,一颗心都被玉忘言填得满满的。
她陡然仰起头来,扭头瞪着赵访烟,用力吼道:“把药给我!要是再这样下去,忘言就、就……若是他出事,赵访烟,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赵访烟的心如被钝刀磨过,万分涩然。眼前的两个人,竟拥有对彼此这般浓烈的情,尽管他们的处境是狼狈的,可这样的深情还是太让人羡慕,也将对比得极其龌龊。
她怎么还想着趁人之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