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白教遭受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折损。
他们在全无戒备下,被黑教的精锐巫师们潜入包围,教主被国师拖住,国师夫人的赶尸术又登峰造极,白教巫师们腹背受敌。
有人趁乱去开启山中的机关和阵法,却不想谢珩早就命令温茗将机关毁掉、亦破坏了阵法。
于是,白教就像是失去了听觉和视觉的蛇虫,只能负隅顽抗。
宋豫本以为有何漱衣在手,谢珩不会轻举妄动,却不料谢珩识破了“编织记忆”,还铤而走险的将黑教精锐引来总坛,不惜让自己置身在敌群内。而何漱衣想起了一切,便再也没有了顾虑,以她的修为,白教的许多巫师都不是她的对手。
宋豫只得飞身到最高的一棵树上,狠狠吹奏笛子,尖锐的声音破空,浑然震荡在整座山中,也震动了山下的灵溪镇。
灵溪镇里的白巫师们,听出这是白教的求救信号,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蜂拥杀向山门救援。
可他们没想到,在山门前的白玉梯上,竟然立着梨花婆婆,在她的左右两侧各有两具行尸。
梨花婆婆年事已高、又不起眼,白巫师们自然是没将她放在眼里,但就是这么个佝偻干瘪的老妪,以一人之力挡在山门前,摘叶飞花、行尸凶狠,白巫师们怎么也无法突入进去,反倒一个个的成了行尸走肉。
天昏地暗,不知持续了几多时。
当何漱衣再度仰头望向谢珩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站满了浑身是血的尸体,尚还生还的白巫师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已经放弃了抵抗,哭喊着求饶。
一地血梨花,铺就艳绝的风景。
温茗来到何漱衣的面前,抱着扇子施礼,“夫人,我们来晚了,没事吧?”
何漱衣摇摇头,哀怜的一笑。这是温茗第一次看见她的真容,沾着血污竟依旧纯洁,缥缈的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似薄雾孤山、雨打莲荷。
温茗温和的说:“夫人请放心,虽然时间上很仓促,但是我们做了足够的联络和准备,白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半空中再度传来破风的呼啸,谢珩攻击到宋豫的破绽,打掉他的笛子,再以一连串符咒狙杀,最终拆除了宋豫的防御,一掌拍在宋豫胸口。
宋豫口吐鲜血,勉励维持住轻功,才不至重重坠地。
谢珩不给他喘息之机,如箭般射来,又添一掌。这下宋豫彻底失去平衡,落地后整个身子倒滑了好几尺长,以手撑地才换回平衡,受伤跪地。
谢珩冷冷睨着他,立刻调头冲到何漱衣身边,拉住她的小手,抬手把她脸上沾着的一滴血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