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夫人又是一惊,自知已被谢珩完全拿捏住了,不由无奈的苦笑。
谢天看不惯她这样,嗤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杀了那么多姑娘!你笑什么笑!还不把杀人的动机手段全都招出来!”
永夫人的笑容更加苦涩,“也不需要我招供什么,谢珩都了如指掌了吧。”
谢珩用足以将人大卸八块的目光睨着永夫人,先对何漱衣小声说了句“坚持下”,接着便道:“我曾在黑教的典籍中读过,黑巫术十大禁术中,有一禁术名为‘虏心术’,能让别人专情于自己。此巫术不但邪恶,修炼的过程更是残忍无情,需要杀死九九八十一名室女,在她们死后一炷香的时间内,提炼精血吸收转化为自己的内力。”
谢天谢地闻之色变。
“在龙山县这个小地方杀人,想杀到八十一人而不被发现,就得用些手段。那些未婚女孩迫于礼教束缚,不能大胆追求爱情,有些人难免会心里抑郁。你利用她们的抑郁,以药物辅以蛊惑人心的巫术,让她们尽快变成落花洞女,再引她们去那个山洞,用死咒杀之。她们因为陷入幻觉,从没想过自己能在与洞神成婚前就上门嬉闹,以至于被你杀了都还是那般狂热的表情。而我和阿梨在山洞里发现的那个石台,就是你修炼虏心术的地方。可惜你不小心落下一枚耳坠,和章姨娘的耳坠一人是红色一人是玫红,就是这小小的耳坠,让你彻底暴露。”
谢珩冷道:“前辈,多年前就听闻,你私自离开黑教,隐姓埋名不见了踪影,前教主和现任教主杨显都在派人追杀你。原来你是爱上永县令,想安心做他夫人,为此也向他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
永夫人双肩颤了颤,眼底泛开一片凄厉,心里头的所有爱恨怨怼都像是被铲子给翻出来一般。
她凄声道:“是,那时候他就是个穷书生,一穷二白,为了上乾州赶考一路乞讨……可我就是看中了他!为了和他在一起我甚至叛逃出黑教,跟他一起去乾州,一路给他做饭,为他缝衣服。我一度觉得,他对我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后来他真考到了名次,做了龙山县令,我们一起到龙山,我本以为美好的生活终于要来了,可是、可是……”
“可是他有了金钱和地位后,就不再眷顾糟糠之妻。”谢珩接下永夫人的话。
这种类似的故事,他听太多了,也无怪乎世间女子总爱诟病男人喜新厌旧。
永夫人泣道:“刚开始他还一心一意对我,说什么哪怕以后高官厚禄,都会守着我一个。可是我从前在黑教修炼巫术时,吃了很多寒性的草药,不能生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为了要孩子就纳了章氏。章氏是伶人出身,那些魅惑男人的招数我哪里比得过她?我就这么看着她一点点把老爷从我身边抢走,看着她生下永昼和永夜,从此踩在我头上,让我沦为整个龙山县的笑柄!”
“没有任何人会沦为谁的笑柄,是你自己轻贱自己。”谢珩的脸上浮现一抹厉色。
“他始乱终弃是他的错,但你为了挽回他不惜杀害八十一个旁人,还把永夜的精血做到胭脂里头,故意让婢女偷走,辗转到章姨娘手中。我只问你,那八十一个女子跟你抢丈夫了吗?我再问你,永夜对你有任何不孝吗?呵,她和永昼兄妹一直敬你为嫡母!”
“我……”
“还有,阿梨不曾害你,我知道她是来劝你悬崖勒马,你却将她置于永夜的棺材中,你真是何等的歹毒啊!修炼虏心术,不过是用巫术令男人爱上自己,你犯下滔天罪行所谋求的就是这种虚假的爱。这种爱,你不觉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