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来岘山门时,负责接引虞筝的弟子,为她介绍了岘山门的建筑布局。其中,掌门的寝殿竟不是在制约全局的位置,而是和暮辞的望山楼一样,偏安一角。
那是座静谧的小院,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峰背阳面的原因,整个院子都显得有些暗。尤其是屋里,重重的纱幕,层层叠叠的放落在地,窗子均是半掩,更是平添一种幽暗感。
这种幽暗的感觉,让虞筝想到人世间的寂寞深宫。实在没想到,掌门那样的人,竟是喜欢这种压抑不见光的居住环境。
“掌门,我是虞筝。”虞筝从层层叠叠的纱幕中走过,两侧玄紫色的薄纱随着她的走动轻微的卷起,像是花瓣被露水击打时的颤动。
掌门的身影模糊在几层纱幕的后面,他对着一张案台,稍微弓着腰,手里似乎捧着张画卷在看。
虞筝瞥了眼画布上的内容,看见一个女子的轮廓,看不真切。掌门见虞筝来了,收了画卷,将它挂在了房间最里处,用玄紫色的幕布盖住,指尖还依依不舍的留在幕布上,抚平幕布。
做完了这些,他才从层层纱幕后走了出来,和蔼的笑道:“蚕女娘娘,抱歉,我刚才看画看得出神了。”
虞筝问:“我隐约瞧见画中是一女子,她就是你的爱人?”
“啊,正是。自打她故去,我时常想念,却也只能靠着看她的画像来填补心里的空白。”
又是个痴情人呢,虞筝不禁感到可惜,慰道:“斯人已去,像我们这些人,终究是要随着时间继续走下去的。”
掌门笑了笑:“我不及蚕女娘娘有福,能寻到与你一同携手漫漫岁月的人。”他叹了口气,问道:“娘娘此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掌门太客气了,虞筝只是有些疑问,想和您问清楚。”虞筝平静的说。
“还请问吧。”
“嗯,我想请问掌门,当初请六位长老来岘山门执教,依得是什么凭据?”
虞筝的话意很明显,六位长老是掌门请来的,其中宁直竟是饕餮,妙慈竟是九婴。不管怎么说掌门都欠虞筝一个解释。
掌门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魔物幻化的,我看不出他们的真身,还以为和我一样是仙道之人。我在邀请他们之前,也打听了关于他们的风评,觉得风评不错才请了他们来。”
“这么说来,饕餮和九婴怕是早就把自己改头换面成了道人,以道人的身份四处活动,树立口碑风评。”虞筝缓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