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厨房里这样的烟火气燃尽后,廖礼安先端了碗面出来,就看见顾嘉安埋头在写作业,一笔一划的皱着眉头写,带着极其认真的表情。他把面往她面前一放,又把自己的那碗端出来。两个人面对面开始吃晚饭起来。
顾嘉安两边嘴角收了一下又舒展开来。这是她要忍耐自己哭的时候的表情,廖礼安太熟悉了,在那一刻,他隔着两碗面冒出的热气望着她,心中所有的问题都一下子消失无踪,什么都不想追问,明明走了那么远的路,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顾嘉安嘚吧嘚吧的把她这段时间写的日记给廖礼安看,完了又说:“诸扬璟现在跟我一个班呢!”她带着炫耀的把那天在楼道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廖礼安笑了一声,说:“做的真好。”
她受到鼓舞,眼睛亮起来,又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泛黄的灯光下细看还是有灰尘飞舞旋转,小虫子撞击玻璃门,渴望微不足道的光芒。在这些之下,廖礼安觉得这些不断的话语简直成了他上瘾的事物,几个月来觉得空缺的地方一下子填补完满,他仔仔细细的盯着顾嘉安还带着汤汁的嘴角,想要抹去又要收手,就像从来理智要他远离,但从来都没能成功过。
“我明天走。”这样的话题不可避免的要被谈到,“只请了两天的假,还得回学校上课。”
只有上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在这里永远停留。
“滴答滴答”,时针缓慢的指向十二点,顾嘉安说着说着累了,毫不客气的躺在隔着一层毛毯的廖礼安的怀里,廖礼安抱着她,忍着胳膊的酸痛,最终不敌困意,沉入梦乡。
————
晨光初露的那一刻,顾嘉安居然先醒了过来。他们还维持着昨晚她入睡前的姿势,她睡在沙发的里侧,身上裹一层毯子,廖礼安无偿借一只胳膊给她,让她舒舒服服的整晚安睡。
她动了动,廖礼安指尖微动,很快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六点。”
廖礼安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叹口气:“我九点钟的火车,八点就得走了。”
顾嘉安抓起手机:“我跟老师请假。”
廖礼安本来应该反驳的,但是没有。他跑去厨房很快的煎了两个鸡蛋,一个给顾嘉安,一个给自己,招呼顾嘉安吃完之后又要带她去洗漱。两个人匆匆背包出门打车。
“你在那住学校里吗?”顾嘉安问。
“我妈找到一家学校附近餐厅的工作,我们租了那个店主的一间房子。”怕顾嘉安多想,他又补充道:“学校有奖学金,够补贴生活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