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自己的贫穷感到尴尬。正无措中,廖礼安走过来,几乎是抢过她手里的玩具,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个房子真难看。”顾嘉安说。
廖礼安脾气很好的笑了:“那你赶快布置它啊。”
日子还是照常过下去。但是呈安的人明显感觉到他们的顶头boss最近加班的时间明显少了。往常最喜欢就地在公司办公然后一条龙的洗漱睡觉,这几周明显回家的频次高了很多,连带着整个公司都在热情讴歌正常上下班的美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陈呈找廖礼安聊自己的辞职申请的时候,他正正好的把一大堆文件拷进自己的电脑里,收拾完书桌,要准备出门。
陈呈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说:“才八点而已,你这么急着回家?我记得你以前都是恨不得打地铺在公司住下的。”
廖礼安把笔记本电脑收进包里,背着和她一起走出办公室,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街边的奶茶店刚刚好八点要关门了,我得赶在它关门前买一杯带回家才行。”
“你和她复合了?”
廖礼安没有回答,陈呈全当他默认了,急着说:“你疯了?她让你这几年多么痛苦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
“我们那几个人都不想让你和她复合,这不是我的私心,而是她确实太会折磨你了。”
两人一路走到电梯前,廖礼安按下按键,电梯门打开,他抢先一步进去,说:“我已经认了,折磨就折磨吧。”
“跟她在一起确实让我很痛苦,可和她分开以后,我觉得更加痛苦。而且那种痛苦完全不一样,好像是在一步步慢慢侵蚀我的痛苦。我受不了。”
陈呈惊诧的望着他,眼前的这个人向来好胜心强,凭着自制力和傲气做成了多少事情。可现在,他一脸平淡的站在那里,运算过无数公式的手里提着奶茶,在市井之间徘徊要找卖桥头排骨的地方,还毫不掩饰的挫败的承认:他受不了。
她站在远处,看那个人颇有耐心的和商家讨价还价,轻柔似无的抚过自己的眼睛,终于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手里提着飘香四溢的排骨,手腕上挂着奶茶袋子,肩上又背了个电脑包,廖礼安一路慢慢的踱回家,打开门,看见顾嘉安蜷缩在沙发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瞪着眼睛发呆。
廖礼安觉得不对劲,一声“安安”就自然而然的出口。顾嘉安听到,有如被人从梦境里喊醒,一声又长又悠扬的号角自天际传来,余音寥廓。
她扬起头,向十几年来一直笑着的那样,眯起眼睛笑着对他说:“奶茶呢?快给我!我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