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恬休息了两日终于将精神头儿养了回来,看起来也更从容自在了一些,坐在凤玉的对面,虽不如她光鲜亮丽,但也有一股恬淡的气质,倒是很对得起她的名字。
今晚夜色好,凤玉差人将桌子支在了院子里,就着良辰美景,喝上一壶清酒,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凤玉指着斟满酒的杯盏,道:“这酒是朋友的珍藏,埋了十余年了,近来才开了坛,你有口福啊。”
凤恬端起酒盏轻嗅了一口,果然是老窖,酒香醇厚。
姐妹俩多年未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话聊,倒是推杯换盏来得频繁些,喝着酒也不必说太多,偶尔闲聊一两句,也是点到为止。
两人的酒量都不错,一壶酒毕,凤玉神色自若,凤恬也只是微微红了脸,双眸却是明亮的。
“还记得幼时咱们偷喝王叔的酒,被早下朝的他捉个当场,那时候咱们的酒量可都没这么好,不过是几个孩子分着喝了一杯,就已经半醉了。”凤玉轻笑着道。
凤恬把玩着酒盏,浅笑:“父王气汹汹地准备教训我们,没想到我们自己先醉了过去,可第二天还是没能逃过惩罚,在书房整整抄了一本的《礼则》。”
想到幼时趣事,两人默契地举起酒盏碰了一下,回过头两人都是一口饮尽了。
凤恬的眼角红了,隐约有湿意,她道:“那时候哪里想到后面的变故,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这么胡闹下去了。”
凤玉将酒盏按在桌上,面上是同样的怅然。
她平生最大的恨便是变故发生之时她还太小,尚且需要人保护,若换做今时今日这般城府和心机,岂能容大夏军队在南疆地盘上肆意?
“国仇家恨我都报了,他们在九泉之下应该早已安歇了。”凤玉倒了满盏的酒,转过身,洒在地面上。凤恬随后跟上,同样洒了酒。
酒香四溢,像是要冲淡姐妹俩的伤怀一样。
两人又合力干掉了一壶酒后,稍带了些醉意。
凤玉支着下巴眯着眼看向皎洁的月亮,道:“快到中秋了,过两日咱们便启程回南疆吧,京城的事已经了了,谁输谁赢都不管咱们的事了。”
凤恬随她的目光看去,月亮已经圆了,游子也该归家了。
这顿酒,宾主尽欢。
海棠扶了凤玉回去休息,侍女也将凤恬带回去安置。
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凤玉薄面含春,不像是喝了酒,倒像是去翻墙见了情郎。她躺着一动不动,双眼瞪着床顶,道:“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