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了抬眸看她:“初恋?”
陈陈啊了一声,眉头拧了拧,连连摆手:“没那回事儿,就……纯友谊。”
纪了又问:“帅吗?”
脑海里浮现出分别前周时忆那抹促狭的坏笑,陈陈哼哼着,不情不愿点头:“帅,帅得全校闻名。”
纪了侧目看她,打趣道:“那就奇怪了,那么帅的男生坐到你这个小花痴身边,你就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想得美!”陈陈皱眉,嘟囔着:“脾气那么差。”
“原来是因为性格不好啊?”
“其实他人也不坏,就是冷,话少得很,也亏得热情如我坐他同桌,换别人早就被他冻成冰棍了。”
陈陈吐槽完,忍不住又解释句:“不是因为他性格,主要是我那时候年龄太小,没开窍。”
她上学早,比班上同学年纪都小,高一那年才14岁。
“哦,我也听明白了。”纪了抿了口水,一脸了然:“这是亲同桌,只许你吐槽,不许别人说。我才刚说一句性格不好,你就巴拉巴拉解释一大堆。”
陈陈嘿嘿一笑,将杯底的水一饮而尽:“我这人护短嘛,你知道的。”
不过经纪了这么一打趣,陈陈倒想起一件事来——说起来,她这辈子送出去的第一且唯一一封情书,就是给周时忆的。
只不过这情书是替她好闺蜜曾嘉送的。
那是他们正式坐同桌的第一周,话都没说过几句,她耐不住曾嘉没完没了地磨,咬着牙硬着头皮把手中的粉红色信纸往他那边一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给你的。”
少年披着一身清晨的霞光刚在位置上坐定,闻言动作一顿,散漫耷着的眼皮轻抬起,看她。
他眼睛生得极漂亮,瞳仁黑亮生辉,可却如他的那张脸一样,冷然淡漠,惯常没什么情绪。陈陈被他那么沉静无声地看了片刻,忍不住头皮发冷,强充起来的气势如破了洞的气球般嗖一下溜走了。
可东西递都递出去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她硬着头皮,把那张信纸又往他手下推了推。
“抱歉。”
“叮铃铃铃……”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早读铃声响起,他的声音被铃声蓦然一压,竟变得莫名柔和了一些。陈陈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情书就被他修长的手指一按,推回到自己桌面上。
班主任老高夹着茶杯走进教室,陈陈急忙把情书又推回他桌上,低声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替别人送的,你不信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把头低下去一些,又补充一句:“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
周时忆翻书的手一顿,偏头侧眸看过来,声音低而淡:“对不起,我对交朋友的事情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