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年轻人之间谈恋爱,无论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他作为一个长辈也不应该过多干涉。大家都是从血气方刚的年纪过来的,他不是思想顽固的老古董,对于年轻人之间发乎情又你情我愿的事情更是可以理解,这些话,他原本不该说,也一直没打算说。
可陈陈衣柜里的那箱东西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这几天,他时不时就想到陈陈小时候牵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边奶声奶气撒娇耍赖要抱抱的场景,而那箱蓦然撞入眼底的东西,却让他不得不伤感地承认,他的女儿,早已经长大成人,与他这个父亲之间也有了许多不可言说的距离感。
老父亲那种“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复杂心情促使他一个没忍住,就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再听完周时忆的解释和保证后更是觉得有些尴尬地抬不起头来,尴尬的同时再一细想,好像事情也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周时忆都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证,会完全尊重他家陈陈,不会做不合适的事情,那么言外之意就是,两人目前没有发生他想象的那些事情。
而且前后两次,他都是在陈陈那里看到的那些东西,这样想来,大概不是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而是自家白菜在想方设法地拱猪,大概还被猪发乎情止乎礼地拒绝了。
哎!
陈建国抬手,偷偷掩面,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地儿搁了。
正当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一无所知的陈陈嘻嘻哈哈地过来了,“你俩喝茶呢?爸,给我也来一杯。”
看看自己看的那些好事!
还好意思喝茶!
陈建国轻哼一声,抬头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觉心跳都骤然加快了不少,怦怦怦怦的直往上蹿。
“自己有手自己倒。”他没好气地数落了女儿一句,话音未落,却周时忆已经利落倒好一杯茶,两手捧着递过去。
陈陈撅了撅嘴巴,对陈建国扯了个鬼脸。她也不用手去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就着周时忆的手凑过去喝了一口,边喝边品:“失忆倒的茶就是好喝。”
周时忆随即收回手,“你感冒了,只能喝一口。”
“哦。”陈陈乖乖点点头,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挨得紧紧的,相视一笑。
陈建国心里莫名泛酸,酸涩又欣慰,同时觉得自己此刻仿佛一只一万八千瓦的大电灯泡,亮得刺眼。
他果断放下杯子,起身去找陈美芽。
年轻人的恋爱就让年轻人好好享受吧,他也要去享受他的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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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之后,陈陈和周时忆各自忙了起来。
赶上陈陈收工早时,她会去接周时忆下班,两人一起吃个晚饭,再一起待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