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把面前的杂糙随便弄了弄,跪下把蜡烛点燃,徐显明也跪下,把香在蜡烛上点燃,烟雾缭绕。
两个人跪着把纸钱烧完,没人说话,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声来。
等纸钱燃尽,两个人手上都有紫色的灰,徐显明拉起林霰的手。
林霰: “走吧。”
“好。”
她很平静,走在他身边,手指贴在他的手背上,大拇指握着他的,指尖冰凉凉的,泛红。
很多年了,林霰一早就知道哭没有用,可她还是用了接近六年做到想起他们不会掉眼泪,现在倒有点想哭了,这条路她走了无数遍,和爷爷,和奶奶,或者她自己一个人。她很少一个人来这里,好像不来,这里就还和她小时候一样是一块长着野糙和几朵野花的荒地。
她低着头,路边上的野糙终于看不清了,她道:“徐显明。”
“嗯?”
“我有点想哭。”
她已经带了哭腔,还在小路上,有几座房子,路上没有人。他松开她的手,继而抱住她。
她仍然把眼睛贴在他的领口,他仍然用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头顶。
林霰在心里想,还好,还好。她还活着,她还有很多。
怀里的姑娘流着眼泪,徐显明微微皱着眉头,一遍遍抚摸她。
他断断续续地说: “林霰,你有我,会很久。”
她声音想从他身体里传出,“你也是。”
林霰不止一遍地想人死了他们到底什么感觉,没有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死前的最后一秒是什么样子,他们真的入了土什么都没有了吗?只有活着的人在对他们进行思念,埋怨,憎恨吗?
哪有答案?谁的答案最接近她心里认可的真理?
她活着,活着的人会承受一切,她一直努力地承受着。有了他,会好很多。
☆、第 46 章
王简在夜店遇到一个人。周围太嘈杂,她享受这样的环境又厌恶它,两杯酒后她准备回家,好好泡个澡配上上次买的精油,想想就舒坦。
她起身把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一扫,帅气地打倒了一位男士的酒。
“对不起。” 她看不出衬衣价格,肯定不会便宜,他不说王简就想争取算了。
男士端着杯子翘着被浇湿的食指,衬衣下摆被泼了半杯酒,流进裤子,“嘶~没关系。”
王简颔首离去。
他记住了她的眼睛。
王简打电话告诉林霰她在酒吧遇上了一个长得还不赖的帅哥。
林霰晚饭还没吃完,离席在门口听电话。
“真的?是我们一起o去过那吗?我怎么没遇到过,唉!”
“跟徐显明差不多年龄。”
林霰靠在门边上,“我是没希望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简把一颗糙莓投进嘴里,一咬,门牙都要冻掉了,“嗷!我的牙!”她低低彪了句脏话。
“牙痛啊?”
“啊,这样还勾搭人呢?老都老了。”
徐显明瞟了一眼林霰,只有个背影,电话还没讲完。
“怕什么?你有多老啊?徐显明跟你差不多嘛,人家还有这份儿心呢。”
她说得高兴,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吓得林霰把手机往怀里一攥,“吓死我了。”
他阴恻恻笑:“挂电话吧,解决解决我们的问题。”然后对着手机说:“王姐,祝您生活愉快。”
王简笑得捶桌子,“林霰,挂了吧,解决你们的问题去,我准备洗澡了。”
林霰踮起脚,手臂一揽,“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年轻人,大气一点,哈。”林霰把手机揣他包里,揽着他进屋。
他在她耳边说:“心机鬼。”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