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摇头,他却坚持:“去一下!”
田孜以为他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起身离开,他却岿然不动,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目送着她。
她瞬间明白了,他是给她机会与周子非交割干净,不容商量的那种。
田孜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哆嗦,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大力地把冰凉的水往脸上泼,慌乱逐渐退潮。
果然,她一出门就看到周子非靠着墙等她,嘴里衔着一支烟,似吸非吸。
田孜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看过来,他们之间虽然已经天翻地覆,可最后一次见面说分手的时候心里都还揣着对方。
田孜的嘴唇不受控地颤抖了一下,声音在嗓子眼里左冲右突,却发不出来。
周子非把烟掐了,凉凉地一笑,说:“你果然跟了他!怎么样?柳丝丝不要的二手货对你好吗?”
言辞像刀片一样锋利,从没见过他说话这么毒辣过。
田孜的脸皮抽搐了一下,笑,说:“自然很好,再不好也比吃软饭看人脸色的好。”
周子非直起背,紧抿着嘴唇,眼里飞出冰霜做的小刀,挟裹着受伤和恨意。
田孜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眼睛中有玉石俱焚的决绝,来呀,相互伤害呀!
他们之间有过的暧昧,缠绵,甜蜜都化成了恨意,浓烈的黑色的恨意,不置对方于死地不可的恨意。
好一会儿,周子非颤声道:“好,好,很好,算我白认识你一场。”
他倒成了委屈的一方。
田孜有心把柳丝丝的事拿出来往他致命的地方再狠刺一刀,一转念,何必呢?到时候疼的又不是他一个,旧疮疤揭起的时候连血带肉,倒把自己赔上了,罢了罢了,反正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她一泄劲儿,那死寂一般的心灰意冷立刻传到周子非那里,比恨他更让他难受。
条件反射一般,他一把抓住田孜擦肩而过的胳膊,手指陷进她温润富有弹性的肉里,可她并不感觉疼。
他俩僵在原地,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又像被定格了。
他留她干什么?既然彼此憎恶到这种地步,放手不更好吗?周子非自己也被自己弄糊涂了,伸出手只是一种本能,真拉住她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