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一下子心动了,先前那点小疙瘩一下子消失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每每走到绝处时,总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又去看那个空着的小房间,确实小,只有七八个平方,罗小虎在里面打了个圈就出来了。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田孜立刻知道他没有看中。
他那套小公寓她只去过一次,但明显看出来他是对生活质量有要求的人。
他婉转地拒绝,说其实自己住的地方离这儿就两站路,就不麻烦了,又问田孜看得怎么样了,如果要搬家他可以帮忙。
姜璐也非常热情,充满期待地看着田孜。
但凡有一点办法,田孜都不愿意和自己的下属下班后还搅在一起,但事出有急,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沉吟了一下,说:“姜璐,你和房东商量一下,我想用自己的家具可以吗?”
啊?姜璐很意外,田孜那间房虽然租金贵,但一分价钱一分货,家具明显比她屋里的高几个档次,就这田孜还看不中?
她高兴地说:“那还不简单,把那些家具挪到我房间就行。”
当时她图便宜,租了小房间,里面的家具都是自己东拼西凑的,现在刚好,捡了个漏,这下算是皆大欢喜,四角俱全。
田孜一拍板,第二天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
搬家向来都是件凄惶混乱的事情,尤其是对半年前才燕子垒巢般安置下的田孜来说。
联系搬家公司,请家政工人打扫新房子,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一件件收进了大纸箱里,打上标签,田孜没有丝毫乔迁新居的欣喜,反而情绪低迷。
一起打包装进箱子里的,还有她这段时间的回忆,一样样添置时的雀跃,有地方可住的安心,周子非留下的痕迹,这座房子里隐隐回响的欢声笑语,那么短暂,却又那么难忘。
安家的人也在马不停蹄地收拾,上上下下,一片兵荒马乱。
田孜抽空和安奶奶告别,她颤抖着握住田孜的手,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这段时间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眼角鲜红,微微有点烂了。
田孜打叠起百般温柔安慰她,她却摇头:“我这一去,回来可能只是一坛骨灰了。”
田孜心里一震,虽然是事实,但由她亲口说出来不免让人心惊肉跳,也让人觉得凄凉。
她强笑:“胡说!您在美国好好的,过段时间我出差,还要去看您老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