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林仕快步走到坟茔前,直直地跪了下来,“爹,女儿不孝,这么久了才来看您。”
林仕将放着香烛纸钱的篮子放下,将香烛点燃,作了个揖后插进石碑前面的香炉里,也在赵氏身边跪了下来。“外孙林仕,给外祖父磕头了。”
赵氏直起身来,向来淡然的眼中此刻盈满了泪光,她插上一炷香,拿了纸钱用火点燃在坟前烧了起来,用哽咽的声音将这些年来她遇见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到林仕入了工部,一家人都搬到了帝京,以后会常来看他。
赵氏低声诉说着,林仕便静静地跪在一旁等着,他手上也拿了纸钱烧着,面上平静无波。
自母子二人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仕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穿着靛蓝色衣裙的妇人,她周遭还陪着几个丫鬟小厮,其中一个小厮手里更是也提着个篮子。
那一行人也看见了母子两人,走在前头的一个小厮正要出声,却被那妇人给拦住了,她看着跪在碑前的女人,眼中隐隐浮现一抹激动来。
“娘,有人来了。”林仕回过头,低声道。
赵氏恍然回头,看清那妇人面容时,忍不住叫道:“心宜?”
那妇人也激动地叫道:“靖柔姐姐!”
林仕一脸迷茫地看着赵氏起身,将那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揽进怀里,心道:原来是娘的故人啊。
赵氏拍拍宁心宜的后背,脸上带了些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
宁心宜接过丫鬟带来的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还不是靖柔姐姐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又怎么会喜极而泣?”
赵氏心中有些酸涩,她换了个话题,道:“你每年都来么?”
当初赵蔚的尸骨,就是由宁心宜的父亲收敛的,而她与宁心宜,也是自小便认识的手帕交。
听到赵氏的话,宁心宜点点头,“我每年都会跟着父亲来,直到四年前父亲去世了,我才自己一人来的。只是没想到,今年竟然看见了靖柔姐姐你。”顿了顿,她又问道:“靖柔姐姐你是什么进京的?还离开吗?这些年你都在哪儿?过得可好?”
她一连串的话砸下来,砸的赵氏有些无奈,但却让她迅速找到了赵家还未出事时,两人相处的感觉。
她笑道:“我是九月里进的京,儿子升入京做官,我们一家子便都来了,这些年过得都好,你呢?嫁了哪户人家?对你可好?”
宁心宜的年纪要比赵氏小上五岁,赵家出事那年,宁心宜还没说亲。后来赵家出事,赵氏与兄长被流放,直到先帝给赵蔚平了反赦免了他们,她再回到京时满心凄凉,自然也顾不上宁心宜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