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被二夫人气势汹汹的一吼,也焉了半截,只得陪着笑,“可老太君都发了话,咱们不给也不成啊。”
这话戳到了二夫人心尖上,想到自己手里拿了八九年的绸缎铺子要拿出来,一时间只觉肉痛心痛肝痛——全身都疼起来。
“不行!”她顿了下脚,“我得去找三嫂去!”
二夫人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她知道老夫人对三夫人下了指令要给四房好看的。
只要三夫人能撑住,她也就有了说法。
一瞬间,她又充满了希望和斗志的满血复活,雄纠纠气昂昂地迈出了门。
三夫人此刻也正心烦!
自己的婆婆还真是个没脑子的!以前清姨奶奶的事儿手脚就做得不干净,弄得同老侯爷这一生分就是近二十年。眼下可好,直接叫人去房里灌药——脸面竟是全然不顾了!
这么些年,老太君还没这样发过火,想到老夫人吩咐她做得事儿,她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春妈妈跟了她二十年,看她蹙眉端着茶,半天也不喝一口,哪里还猜不出她的烦心处,便凑近了低声,“我说小姐啊,这事儿是可大可小——”见三夫人凝神看来,她又继续道,“老太君对老夫人堵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往日里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看来,只怕老太君是忍不下了。”
三夫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婆婆不讨老太君欢心——当年清姨奶奶的事儿做得不干净,虽是遣了好些下人,但事儿也漏了些出去,这也算是伤了老太君的脸面。后来呢,就知道同侯爷闹腾,本来年岁上就吃了亏,一闹起来愈发拢不住丈夫的心。
前几日还带累明汐被老太君说了一回!她又想起老太君在明汐生辰说的话——
“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讲究姐妹谦和有爱,女则四诫德容言功皆不可少,这德便是排在前头的!男子管天下,女子治小家,这贤惠端庄大度宽厚是首要,今日是嫡亲的姐妹尚不能容,他日如何管一大家子?”
汐儿如今才多大,不过是拌了几句嘴,哪里至于说得这样重——现在想来,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老夫人听的!她们母女俩却是招了无妄之灾!
她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怨气,还好汐儿机灵,舍下脸面把这事儿圆了,没想着老夫人又弄出这茬儿!
想着老太君说的管家,她又有些不安,如今四房这个月的月钱她还扣着呢——
“妈妈说的可大可小——?”她抬眼看着春妈妈。
春妈妈一直看着她的面色,此刻问言,小心的斟酌着字眼,“依奴才看,这小么——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可若是老太君这口气下不去,只怕还有整治的……”又望了一眼,“咱们这治家的权,是老夫人安排的,老太君也没说什么——可眼下若是老太君对老夫人心里这堵散不了,要在这事儿上说话——咱们眼下可占不住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