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着那公子悄声对明思道,“这位是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
明思微微颔首转瞬又生疑,那中年文士得了第三,这礼部侍郎的三公子得的乃是第二,可那得了第一的无题诗怎无人应答呢?
大堂中众人也看出不对,左右望了望,便语声嘈杂了起来。
那中年文士同礼部侍郎的三公子也生出好奇,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明思如何处理。
掌柜叫过收诗文的小二,小二指着二楼右侧的包厢,“小的是从那边收来的诗稿,却记不得是哪一个包厢。”
明思就在近前也听得仔细,垂眸一笑,便抬首朝二楼右侧朗声道,“不知是哪位贵客高才——还望赐白玉楼一个薄面。此番墨宝会众人评议尊驾这首无题诗乃是第一,不知贵客可否现身一见,也好让小店这墨宝墙能添些光彩。”
明思带了些笑意的话声方落,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便从右侧二楼第三间包厢传出,语声却有些挑衅般的倨傲,“方公子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小小恩惠便想让我等留墨为你这白玉楼造势。难怪人家说南方人会盘算,这果然是一本万利的好算计啊!”
这个男子的声音带了些久居上位者的倨傲和笃定,三言两语便揭穿了明思此番的打算,惹得楼下大堂顿时切切私语声不停。
那先头起来的中年文士和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看着明思的目光中也带了些不愉和猜疑。
谁也不会心甘情愿让自己为人所利用。
掌柜一见这幅阵势,心里也发了急,“大家莫要误会,莫要误会,我少东家绝无此意。”
大堂有人嚷了起来,“那方少东家是何意呢?”
明思定定地看了那传出声音的二楼包厢一眼,唇角露出笑意,“世玉久居一隅,向来仰慕大京士子高才,此番举行这墨宝会, 不过是世玉多年来的心愿。世玉数年前便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这大京同诸位交流同赏一番。尊驾实是误会了。”
二楼那包厢中正是郑国公同世子郑书远。
这白玉楼之前便是他们的产业。转让之后,白玉楼诸多手段引起了郑国公的注意。此番有暇,便带着世子同朱大管事前来一探究竟。
如今见这番热闹场景,多少存了些不爽快的心思。又听朱大管事说起先前云绣斋同天衣坊的旧事,心里的不满就更盛了。
直接将这方世玉当做了沽名钓誉猫狗钻营一辈,斥了朱大管事几句,便存了心思要下一下这方世玉的面子。
郑国公于文采书法一道还是颇有造诣,写了首诗让小二送了下去,等得便是这一刻。
方世玉的回话让他哈哈一笑,隔着竹帘他朗声道,“方少东家想同我等交流共赏?不知方少东家想如何交流?想来方少东家定有过人之处,此番大家都留了笔墨,方少东家想必还有珠玉在后。不如也显露显露,让我等也共赏一番。”
“爹——”郑书远站在一旁低声唤了一声,却是无奈。
他心里明白自己父亲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也知道这不舒坦其实并不能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