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他哪里看不出老夫人是打夫人嫁妆的主意——这在大京可是相当忌讳的事情。
可这夫人竟然就那般平静干脆的应下了,连句多话也未问。
他在北将军府做了二十多年了,如今这两年北将军府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管家做得也是辛苦。
今年一应开销都涨了不少,可账房的银钱还是跟几年前一样。
几月前他便想同将军提此事,可见将军为筹款那般焦头烂额的模样,他又闭了口。
下人们私下的抱怨他不是不知,连他自个儿晚上也有些受不住冷。
可他也是没办法啊!
望着明思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轻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明思主仆二人回到静湪院。
帽儿偷瞄一眼明思,见明思神色如常,忍不住道,“小姐,秋夫人怎能这这样啊?这不是明着问小姐要银子么?”
明思笑了笑,心里道还真被老太君说中了。这秋夫人看来还真是有些不同于这大京中的世家贵妇。
不过也许这只是一种试探。
秋夫人常年在苍郡,对儿子所娶的媳妇情形并不了解,有这样的试探也不足为奇。
自己并非真的同秋池成亲,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事。
不多时,另一个丫鬟莲花送了晚膳过来。
明思简单用了些,过了片刻,蓝彩也回来了。待两个丫鬟也用过晚膳,明思同她们吩咐了几件事后,又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字,这才歇下。
翌日一早,明思乘着马车又回了纳兰侯府。蓝彩有事去办,只带了帽儿一人。
这日是大夫人下葬的日子。
大房无男丁,老太君便让纳兰诚捧了灵牌,三夫人虽心有不甘,但想着从此没了这个对头,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应礼节完毕,送葬了队伍出门,女眷们都留在了府内。
四夫人想着明柔定是伤心已极,便让明思去陪陪明柔,晚些才回来陪她叙话。
四老爷四夫人明日便要启程赴任,明思心里本是不舍,但又想着太子交托的事情也耽搁不得,也就同四夫人粘了片刻,领着帽儿到了沁芳院。
明柔的情形好了许多,早前在灵堂时,神态也沉静。二夫人带着明雪几人哭得甚是“伤心”,明汐只出来行了个礼便款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