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虽未流觞,光波流转间,情怀却更胜一筹。
就连心有郁结的纳兰笙,在太子和秋池的影响下,也渐渐露出了清朗的笑意。
太子此番的邀宴,以及同秋池说那些机密军务时的不避讳,让纳兰笙心中的郁闷散却不少。
正事论罢,秋池笑看纳兰笙,“可还要罚我酒?”
纳兰笙瞟他一眼,“想喝酒就喝,寻我做由头,我可不称你的意。”
秋池轻声一笑,举杯而饮。
司马陵唇角含笑,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秋池何事惹恼了纳兰,不妨说来让我断断,若是该罚,那自然就得重罚。”
秋池笑了笑,未言语。
心里却有三分明白——纳兰这小子定是因上回自己的提前离京又不告而别,心里闷气着呢。
对秋池的不满,纳兰笙即便对秋池也不好明言,此时当着太子,更是不能宣诸于口。
余光瞥了一眼笑意吟吟的秋池,两人多年的交情,已是熟悉之至,纳兰笙自然也看出秋池其实心里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可一思及明思为秋池的苦心谋划,纳兰笙心中便生出不爽来,偏生又不能道出,只好心里暗骂了句“扮猪吃虎”,然后做出一副无事状,“是我自个儿心情不好,不干这家伙的事。”
司马陵“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梢,“说来听听。”
纳兰笙执壶倒了盏酒,叹气道,“容我先喝杯闷酒。”
司马陵同秋池对视一眼,相继失笑。
纳兰笙一盏饮完,将酒盏放下,语声闷闷,“我娘要给我说亲事。”
纳兰笙心情不好当然不只是这一个原因,不过这也是原因之一。
司马陵呵呵一笑,“你如今虚岁十七,说亲事也属正理,这有何好烦的?”
纳兰笙悻悻道,“喜欢的自然不烦,不喜欢的能不烦么?”
司马陵闻言轻笑,“哪几家的小姐?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喜欢法?难道就没一个中意的?”
秋池噙笑,“你是嫡子,你母亲自然会替你打算,难不成还亏了你去?”
“哪几家?”纳兰笙神情懊恼,“梁国公府的二小姐、远山侯府的四小姐、礼部尚书府的二小姐。”
司马陵挑眉,“这三位可都是大京出了名儿的名门闺秀,母族皆是望族出身,听说也都是出挑儿的美人儿——你一个都看不上?”
纳兰笙撇了撇嘴,“那梁二小姐一说话就脸就红得跟啥似的,看着就难受。远山侯府的四小姐每回冲人一笑,那眼睛就不停眨巴——做作得很。”
秋池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无语。
司马陵忍不住有些喷笑,“你倒是清楚——那不是还有杜尚书的二女么?听说还颇有才名。”
纳兰笙翻了个白眼,“她算哪门子的才女——见开朵花也吟诗,落片叶子也吟诗,一天到晚长吁短叹的,我可受不住。让我娶这样的女人,我还不如出家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