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笙不觉愣了愣,虽说下人讨好主子的话是常有,可这门房说“一府的下人”这般的,却是少有。
可想到是明思,却又觉得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足为奇。
遂笑了笑,“倒是让你们忧心了。”
门房笑道,“咱们夫人这样的主子原本便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只说前夜老王受了那伤,大夫说只剩一丝儿连着未断开,若不是夫人处置得宜,骨头只怕早错了位。”
昨日虽来了却未说究竟,纳兰笙还不知这一段,闻言也有些惊异。
只听门房又叹了口气,“听说那几里路,还是夫人帮着抬过去的,就因为这,才伤了脚。”
纳兰笙轻轻地颔了颔首,想起了昨日秋池的种种神情,顿时若有所思。
走到半路,方管家听得禀报,迎了上来将纳兰笙引到了静湪院。
明思虽是退了热,但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一夜间也睡得半梦半醒的,早上秋池来探的时候,虽是醒了却还是未睁眼。
待秋池离开后,又睡了会儿才起身用了早膳。
大夫来复诊后,虽无甚精神,但也不想躺着,便坐在床上同两个丫鬟说话。
喝了药后说了回子话,脸色便有些倦,两个丫鬟一见,赶紧劝她歇下,明思也未多言,顺服的又睡下了。
是以,纳兰笙来的时候,明思并未醒着。
纳兰笙听闻明思睡下,便在外间坐了,问了些两个丫鬟前日的具体情形。
方说得七七八八,便听内间传来明思的呓语。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朝内间走去。
绕过屏风,呓语已经停住,蓝彩拉开帐幔,只见明思蹙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额上一层薄汗。
纳兰笙皱了皱眉头,看向蓝彩。
蓝彩叹了口气,接过帽儿递上干净的棉帕,替明思沾了沾汗。
三人又退了出来。
“自昨日起,一睡下便是这般。”蓝彩低声道。
蓝彩心里有些懊悔,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那些话太过了些,惹得明思心重。
这般情形,纳兰笙也无甚办法,只心忧的朝内间望了一眼,“下回大夫来,看看能否开些安神的药。这般不安稳,对身子也是伤损的。”
帽儿低声道,“先前新熬的药已经是下了安神的方子。”
明思又在继续昨日的梦境。
同样的灰蒙蒙,同样的无边际,偶尔有隐约的嘈杂声伴着些许色泽变幻的光晕传来,却还是听不清楚。
虽有些半梦半醒,但明思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记得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