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抵不过帽儿的力气,到了庭院中间,她抹了泪,用力挣脱帽儿,自个儿朝针线房的方向跑了。
看着她背影,帽儿撇了撇嘴,一面朝正房走,一面难得的掉了回书袋子,“明明是自个儿贪富贵,还赖小姐——这叫活该,人必自辱……”后面的却想不起来了。
蓝彩瞥了一眼云芳消失的方向,拉了她的手一把,“走吧。”
秋棠院正房。
隔扇窗都开着,屋中一片明亮。
秋池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放下,笑得随意,“娘,你寻我可有事?”
秋老夫人笑了笑,秀美的眉眼一片柔和,“你这孩子,娘无事难道就不能寻你来说说话儿。”
秋池笑了笑,目光在屋中一色崭新的黄花梨家俱梭巡一圈,“娘这回回来住得可惯?”
秋老夫人一笑,身子朝雕花椅背上靠了靠,“还好。”
田妈妈上前一步,站到秋老夫人身后替她捏着肩膀,“我说老夫人也该多出去走走,这屋里——”
“田妈妈——”秋老夫人朝后淡淡瞟了一眼。
秋池微愣,看了欲言又止的田妈妈一眼,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未发现异样,“娘,可是有事?”
秋老夫人微微一笑,“无事。”
秋池微微蹙眉,看向田妈妈,“田妈妈,你说!”
秋老夫人神色不虞地用余光扫了一眼田妈妈,田妈妈手下不停,面上却有些忍不住,“老夫人,你素来肺气不足,这屋子里好几件物什都是新漆,你这几日晚上咳得都睡不安枕……”
“田妈妈!”秋老夫人提了些音量,皱眉道,“好好的,说这个作甚?”
秋池这才发现,鼻翼间确有淡淡油漆味道,些许刺鼻,顿时眉心紧了些。
秋老夫人含笑看向他,“你莫听田妈妈多嘴,也不过两三件有些味道,把窗户多开开,过两月就无事了。”
秋池眼里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娘,这些事儿你怎么不同明思说说,身子岂是小事?我待会儿回去同明思说说,让她给你换过。”
秋老夫人微微一笑,没有接口,拍了拍田妈**手,“好了,不用捏了。你先下去。”
待田妈妈退了出去,秋老夫人这才坐直身子,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放回茶案,“池儿,听说包副将要成亲了?”
秋池点了点头,笑道“娘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