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掌柜瞅了明思一眼,低声道,“少东家可听说了纳兰五少爷的事儿?”
他虽不知明思身份,但明思同纳兰笙关系匪浅,他却是知晓的。
此言一提及,便见明思面色随即黯淡了下来,心里也知明思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消息。
强笑着安慰道,“少东家也不必忧虑,小的瞧着纳兰五少爷面相贵气,定然会吉人天相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里也没多少底气,不过是宽慰。
明思自然听得出,勉力笑了笑,想起正事,“对了,这几月,你在楼里可还听了些什么关于这西胡朝堂上的消息?”
袁掌柜想了想,“消息倒有一些,最近说得最多的便是那两制之事。”
“两制?”明思面色一变,“胡汉两制?”
“正是此事。”袁掌柜脸色也不大好,“听说那些个西胡贵族大多都赞成此制。说是咱们原先说他们是蛮夷,看不起他们。现在也是时候让咱们明白,谁是主子。”又叹了口气,“这两制若定下,咱们汉人日后见了胡人得绕道,还得先行礼。住的地方不能比胡人大,用的东西也得限制。汉人不得为官,如今的国学要罢黜,日后汉人只能经官署准许才能进学……若真是这样,这大京真的也不能呆了。”
明思蹙紧眉头,“此事议了多久?”
“两个来月了吧。”袁掌柜想了想。
明思垂下眸子,若有所悟。
既然这么久都未定下,又是在大多西胡贵族都支持的情况下,这样悬而未决,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那元帝心中另有想法!
明思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点——也许就是曙光!
可是,只有这点情报是远远不够的。
先不说元帝究竟是否如是想,就算是,即便他真是另有主张,也不代表他就能将自己的主张实行出来。很可能,他会选择一种折衷的方式,先缓冲一段时间。
再有可能,他会先实行一些举措,用来平复些臣子的情绪。例如,此番押解进京的首脑人物……
明思的心紧了起来……
自己该怎么做?
自己能怎么做?
看着四周熟悉的装潢,明思生出一种无力感。
无论自己的决心有多么大,愿望有多么迫切,可面对如今的情形,却是真正的蚍蜉撼树!
垂下眸子,明思面上浮起几许疲惫,淡淡笑了笑,“好了,没事儿了。送几壶酒上来。”
袁掌柜也看出她情绪不高,心里低低一叹,点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