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荣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垂了垂眸,语声淡淡,“说说。”
明思微微垂首,视线内是光可鉴人的黑玉石地板,只见上面朦胧倒影着两侧的金色流苏垂幔,还有房顶的红漆雕花梁栋。
虽不甚清晰,华美尊贵之气,却一览无遗。
明思吸了一口气,“那玉佩并非睿亲王交于民女的定情信物。乃是民女趁睿亲王受伤之极,从睿亲王手中强要来的。当日,睿亲王本不肯,民女用言语挤兑……又用了些不大光明的手段……”
说到后面,明思似有些羞涩呐呐。
“不大光明?”荣安提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明思瞄他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声嗫嗫,“民女,民女不给他吃东西……”
荣安一滞,愣了片刻,蓦地大笑,“你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
明思眨了眨眼,微微撅嘴,“谁叫他原先使坏,差点抢了民女去。我肯让他在我家养伤,已算是以德报怨了。”
“抢你?”荣安诧异,顿了顿,几分好奇,“几时的事儿?”
“前年年初,民女从白玉楼回府,半路便被他拦下,要民女同她走。”明思满脸不快,“还把我家车夫给制住了。若不是民女身上恰好备了些麻药,趁他没防备将他放倒,那回只怕就脱不得身了。”
荣安暗忖片刻,回忆了下,记起明思所说的,应是他遣荣烈过来同鲁王和襄城侯接洽那回。
对应上了后,他心里不禁一笑,看着明思的目光露出些莫名深意,“纳兰氏,你倒是同这些汉人女子大不同啊。”
明思望着他眨了眨眼,垂眸呐呐,“民女……是不大懂规矩,还……有些小气……”
荣安垂眸而笑,微微拉长了些声音,“朕说的,可不是这个。”
明思怔了怔,望着荣安不解。
“好了,起来吧。”荣安一笑,抬手指了指,“坐着说话。你身子不大好,这地上寒凉——今日让你来,也就是闲话家常。你也莫怕,朕也不是洪水猛兽。只要你无异心,朕岂会为过去的事儿治你的罪。再说,也无甚大事。眼下,也快是一家人了,自在些吧。”
听得那“一家人”三字,明思又噎了噎,无语地起身,走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