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也懒得问这家伙为何还赖着不走,这家伙的性子,几番交手下来,她自忖也算摸到了几分。
问了也是白问,还省得一个不小心,又成了满足此人恶趣味的话头。
一路静悄悄,到了镜湖畔,明思没有理会荣烈,径直朝东面的抄手游廊行去。
反正此处无人,她也不用同他再装什么“郎情妾意”。湖面那浮廊四面通风,荣烈爱去哪儿她管不着,反正她肯定是不愿去吹那冷飕飕的冷风的。
方走到抄手游廊的入口处,明思蓦地停住了脚步。此刻,在她右侧两步远是一块椭圆形的观湖石。
看到这块兀立湖边的观湖石,明思只觉有些怔忪。
从那回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镜湖。
湖水依然沉静如镜,毛色艳丽的鸳鸯三三两两的在湖边聚集着打盹儿,偶尔相互轻啄亲昵,让人只觉安然静谧。
在此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一切都两年前,甚至十年前都无不同。
不同的,只是心境。
明思说不出此刻的感受,默默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精致,心中五味似有似无。
一转眼,寒暑两番来回,两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块观湖石……那时,她便是站在此处同明汐明嘲暗讽。也是在此处,一抬首便见那银甲男子眸光沉静,定定相望……
斗转星移,似无觉——惜人事已全非……
荣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面上突然现出的怔意,轻垂了垂眸,缓步走近,浅笑挑眉,“在想什么?”
明思余光扫他一眼,不说话,提步朝那游廊入口行去。
荣烈瞥了那块观湖石一眼,心里已有猜测。
抬步跟上,斜睨明思侧脸,轻轻勾唇,语声悠悠,“听说,秋池便是在这镜湖许下了那不纳之言……”
明思蓦地停住脚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讨厌!”
语声冷冷,眸若秋水通透,却亦是冷意。
荣烈不以为意,浅笑莞尔,“何必生气呢,不过是方才看你出神,一时想到便说了。你若心情不好,也可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开导你一二……”
明思忽地一笑,却是几分讥诮,“你还是省省吧。我虽不知你眼下打的什么主意。但你这人无利不起早,绝不会做无用之功。而今在我身上费这许多功夫,想必除了觉着有趣之外,应是还另有所图。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我这人虽是贪生怕死,可想要在我身上讨便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打什么算盘我管不着,只要同我无干,那便好。我的事,不劳阁下操心。”
“啧啧啧,”荣烈轻笑摇首,“你看你这脾气……我还真就奇怪了,秋池那木头性子,怎就突然一往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