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多想,侍女们又在床前放了一张鹤膝棹,上面再放一个金香炉。然后将一根线香折断一半,插在香炉上。
明思滞了滞。
二皇子笑眯眯地看着荣烈,“规矩十七叔是知晓的,侄儿就不多说了。”又看向明思,十分矜持有礼地提醒道,“只有半柱香,十七婶可得小心了!若是未喝完,等下还有一坛,却不是半坛,而是满坛了。”
说完,便朝那候在香炉旁的侍女点头示意。
那侍女一笑,将线香点燃。
明思还在发呆,荣烈已将一根芦管递到她眼前。
情势哪里容得她拒绝,明思只好接过,荣烈眼带笑意,持起另外一根芦管,将一头塞进酒坛中,笑看明思。
明思拿着芦管发愣,那二皇子又笑道,“对了,规矩还有一条,两根芦管露出坛口的长度可都得一样,”见明思脸色僵了僵,他又很是客气的笑道,“大家伙儿也都好说话,也不会太过为难——只过得去也就算了,莫要相差太多就成。”
恶趣味!
分明是恶趣味!
明思忍不住腹诽!
这坛子也就一尺高,半柱香不喝完,就得重来,还得加量!
这两根芦管也就一尺长,还要求两人露出酒坛的芦管长度一致,那到最后,坛中酒水水位线下降——两人不贴脸,也得头挤头的,才能将下面的酒喝完!
抬眸朝荣烈看去,荣烈轻轻翘唇,余光朝面前的酒坛望了一眼,朝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后,便俯首下去。
明思见状,也只好依样画葫芦的将芦管伸入酒坛中,就唇含住。
低头一看,坛中酒液正好过半。
两人的头部相隔也就约莫一尺,呼吸可闻。明思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荣烈在吸坛中酒液的声音。
她虽未吸,但看着那半坛子酒也有些忐忑。
这么多酒,就算他酒量好,可芦管只那样粗细,半柱香的时间,能够么?
很显然,那些个人是算计好了的。
眼见半炷香已经去了一半,坛中酒液水位虽低了不少,但离一半的似乎还要差点儿。
计算了一番后,明思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也开始用芦管吸起那酒液来喝。
听得明思的动静,荣烈眸光一闪,唇角勾了勾。
随着水位的降低,两人的面孔不断接近,到了最后,明思只得微微侧身,头朝内偏。一见明思动作,荣烈也领会,随即身体朝外微微倾斜。这样从外侧看,便只能看到荣烈的侧脸,而明思的脸却是被荣烈挡住。
未看见两人头撞头,脸贴脸的好戏,众人微觉遗憾。
这出戏码不知捉弄过多少新人,就连他们自个儿成亲时,受戏弄的也不再少数。
男子虽是大方,可新娘子却是羞怯紧张,又心急怕喝不完酒水,故而一着急,动作幅度稍稍一大,两人就很可能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