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能大致分辨出这干白年份约莫能有十年往上,且质地极犹,明思却只道了这三字。
看到明思熟稔自如的动作,荣烈眼底异色微起。
他向来观察入微,即便明思什么都未说,但明思的品酒之态,却是俨然自若,自然流露。
笑了笑,他也未言,只端着杯,慢慢饮着。
夜色中,空气中流动的淡淡花香,在月华下,四周似有轻纱般的烟气,若有若无的飘荡浮动。
自两人相识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平和静谧的气氛。
品过一盏,荣烈又取瓶注酒。看着他的动作,明思身形未动,神情也是宁静。
“你同司马陵识得?”放回琉璃酒瓶,荣烈似无意般问。
终于问到了!
明思垂眸心底轻轻一笑。今日见了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后,她就知,以此人心思,定不会像那两人那般,听之信之。定然是会深思几分的。
想来也自然,阿刁同司马陵之间定不会有私人来往的交情。这郑书远一事,蹊跷众多,他定然是要疑心的。
“这样喝酒也无趣,”明思抬首,唇角浅笑微微,清眸似水微漾,“既然想聊天,不若玩个有趣的。”
“哦,”荣烈露出几分兴致模样,“如何有趣?”
明思一笑,朝廊下的帽儿点了点头。
等帽儿过来了,明思低声吩咐了几句。
荣烈自是听得清清楚楚,面上欣然好奇。
不多时,帽儿同莲花拿了几样物事过来。一架小小的桌屏,置于桌案中央,正好一分为二。一个做“传词”戏所用的签筒。明思虽从未玩过这种很是风雅的闺阁游戏,但作为一个大家贵女,这种东西却是必配的。
然后,是一张素纸,同笔墨兼裁刀。另外却是两个小小的玉碗,碗中各装了两颗明珠。
明思接过素纸,先取出一根签条看了看大小,接着就忙开了。
不多时,六根签条底部就细细妥帖的沾上一层白纸。
荣烈不做声,只看着明思有条不紊的动作,唇畔笑意一抹,却是似有似无。
明思满意地看了看,将其余的签条取出放在莲花的托盘上,转首看向荣烈,将三根封了白纸的签条放在荣烈面前,“这是你的。”
荣烈挑眉,不问,只等明思继续分说。
明思却一笑,取过细羊毫,在自己面前的三根签条上,各写下几个小字。
因隔着尺高的玲珑桌屏,荣烈纵是目光如炬,也只能看到明思的肘部以上,不能穿透,看见明思所写之文字。
明思写好后,并未拿起给荣烈看,而是将砚台一推,羊毫递到荣烈眼前,“你也写。每根签条上写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行。待会儿,咱们谁抽中,谁就照着做。”